三年前我同長公主出遊遇到山匪。
為了救她我換了女子服飾吸引歹人。
沒想象匪首男女不忌,我被他淩辱三年方被救出。
長公主拿著我昔日的折扇問。
「你曾說你最喜鬆柏的骨氣,如今你的骨氣還剩幾分?」
半分都無。
人世間最屈辱的折磨,一寸寸敲碎我的傲骨。
當年京都那個意氣風發的狀元郎,早就死在了深山之中。
回來的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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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人救出時衣衫不整,身體上青紫交錯的傷痕無不表明著我遭遇了什麼。
眾人眼中有震驚、有唏噓、有憐憫,更多的是......輕蔑。
長公主仍和從前一般風華絕代,更襯得我落魄不堪。
我垂頭未語。
不想追究她話裏的深意,是嘲諷還是憐憫都不重要了。
我渾渾噩噩的回到家中。
爹娘仿佛老了二十歲,還未到知命之年的年紀卻已是雙鬢斑白。
我怎能不動容?
視線被淚水所淹沒。
爹爹滿眼心疼的看著我,他嘴唇囁嚅道。
「若是當初允了你便好了。」
我知道父親的意思。
五年前我連中三元,成為本朝最年輕的狀元郎,引來不少世家貴女青睞。
其中也包含長公主蘇沅晞。
她是先皇幺女,自幼嬌蠻任性,想要什麼便定要得到手,對人也是如此。
而我是家中幼子,長兄早夭,二兄為國捐軀,父母便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我亦苦讀數載,為的便是入朝一展抱負。
可她明媚張揚,熱烈且強勢的闖入我的世界。
我漸漸習慣了她的存在,也想與她攜手白頭。
然駙馬不能為官,同蘇沅晞在一起無疑是自毀前程。
那是我第一次違背父親的意願,想為未來爭取。
向來疼愛我的父親怒不可遏,動用了家法。
瓢潑大雨之下,我生生受了五十脊杖,後背血肉模糊。
母親撲到我身上為我求情。
父親氣的暈厥過去,突發重病。
為了安撫父親,我隻能忍痛和蘇沅晞斷了。
我扔了她送我的荷包,祝她早覓良人。
蘇沅晞紅了眼,放狠話要我後悔。
然未過幾日,我便接到她沒有帶護衛獨自前往深山散心的消息。
到底放心不下她的安全,我追了上去。
蘇沅晞見到我喊我入轎。
我任由她發泄怒火,未有辯解。
結果遇到了山匪。
為了保護她我換上女裝,被歹人捉走。
這一別便是三年。
京都繁華依舊,而我卻再不是從前的心態。
父親昔日之言皆是為我考慮,如今陷入深深的自責裏。
我未曾怪過他,啞聲開口道。
「無妨,都過去了。」
實則怎麼可能過去呢?
我閉上眼就會浮現男人們獰笑著向我撲來的麵孔。
我徹夜難眠輾轉反側,不敢熄燈。
我想為父母走出陰影,想努力活下去,可是過往之事無時不刻都縈繞在腦海,時時提醒我,我是個不光彩的人。
我以為我的人生隻能如此了,看不到任何希望。
未曾想蘇沅晞又出現了。
蘇沅晞不顧外界眼光日日相陪,強拉著我出門遊玩,她同我策馬觀花,也與我涼亭對弈......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她還送了我一隻鸚鵡,讓它逗我開心。
我給它起名啾啾。
在蘇沅晞的陪伴下我漸漸走了出來。
也忘了那日她問我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