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別動刀，捂死最好，捂死賣的多。』

『好好。』

爹憋紅臉青筋暴起，王嬸在一旁附和著死死摁住弟弟的雙腿。

至於我和娘，則就站在一旁。

眼睜睜看著弟弟像條脫水的魚不斷撲騰，漸漸沒了動靜。

我沒法阻攔，也沒有心力阻攔。

弟死後，爹把弟裝進尿素袋子裏，和王嬸抬著興致衝衝的就出了門。

直至爹走遠，娘突兀開口。

『你不是想走嗎？趁現在快走吧，記住對今天的事守口如瓶。』

娘眸光淡漠，可我卻站著不為所動。

『你們殺了人，就想這樣結束?』

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質問，讓娘壓深了目光。

『我再說一遍，我這是在保護你。』

『你沒有多少時間，因為裁屍匠最先盯上的是你。』

娘的話，讓我的心神再次發顫。

雖不確定她話語的可信度，但我沒有猶豫，果斷決定先逃出去再說。

然而在車子即將開出鎮子時，遠光燈照射出了一道靚麗的女子，擋在唯一出去的馬路中間。

『張婷?』

女子認出我的車牌後輕聲呼喚，聲音有些熟悉。

而在車開到近前時，我認出了女子。

王嬸的女兒，勢利眼王雅軒。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回縣裏，你快讓開！不！你跟我一起走！別回家！我爹我娘和王嬸他們殺了我弟！』

我強忍恐懼回應，卻讓王雅軒眉頭緊皺，帶著憤怒。

『你在胡說什麼?張叔他們和我娘都逝世好幾天了，幸好是你弟打電話告訴我，我才馬不停蹄的趕來。』

這一刹那，我的大腦宕機了。

轟——

陰沉的天空，突然一道裂天的閃電乍現。

刺眼的光芒照亮整個大地，照出了不遠處斜坡上，弟直挺的身影。

此時有風吹來，吹開弟身上的衣服，顯露出他那被密密麻麻織線縫補溢著血，剛由無數屍塊裁剪拚接而成的身體。

弟注視著我，嘴角上揚到一個詭異的弧度。

繼而嘴巴蠕動，我聽不清他的聲音，但我學過唇語。

我讀出了他的話。

『別著急走，裁屍匠大人跟我說，他好想你。』

四

『你不知道嗎?』

伴著王雅軒的聲音，弟踱步向我走來，步伐越來越快。

『你怎麼了?』

見我臉色煞白，王雅軒目露疑惑，緊跟著循著我的視線轉身查看。

然剛轉身，她就貼上了弟的臉龐，看到了一雙滲骨的眼睛。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