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當天,我坐在屋裏繡枕頭,我的丈夫赤條條的死在離新房的不遠處。
他的身上,沒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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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婆婆的尖叫聲時,我正坐在屋裏繡枕頭,手裏的質料白而光滑,寓意我和富貴和和美美。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幸福的笑了笑,因為天氣不好而生的鬱氣散了不少。
今天的天早早黑了,像是要下雨,窗外半暗不黑,影子隱隱綽綽,屋裏昏黃的燈襯得氣氛更加奇怪。
外麵的熱鬧聲不知怎麼停了,周圍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聲尖叫帶來一陣驚雷,一個不留神指尖被紮破,枕麵洇上了血,我趕緊抹了抹,放下枕頭衝了出去。
屋外的人圍成一圈,窸窸窣窣的議論聲不絕於耳,我跑過去推開人群,可眼前的一幕卻讓我開始止不住的嘔吐。
婆婆跪在地上,雙手止不住的顫抖,想碰又不敢碰。
地上的「肉人」直挺挺的躺著,鮮血流了一地,肉散成一塊一塊的,模糊又粘膩。在屍體的旁邊散著些衣服碎片。
顏色鮮紅又明亮。
是富貴的。
我如遭雷擊,周圍的景色天旋地轉,抑製不住的捂著嘴往後退扶住一根木樁,眼前一片模糊。
富貴是一個老實穩重的人,對外一向是能讓就讓,不可能得罪什麼人。
「我的兒啊,到底是誰害你害的這麼慘啊!」婆婆伏在地上痛哭,周圍的人一邊唏噓一邊控製不住地嘔吐。
「嘖嘖,死的太慘了,喜事變喪事」
「快報警吧,誰知道下一個死的是誰!」
緩了會兒,我好了很多想走過去扶著婆婆卻沒想到被婆婆抓住了袖子。
「是你!一定是你!」婆婆回過頭猛然盯住我,神情猙獰,沾著鮮血的手順著袖子攥住我的手腕,「你個掃把星,克死了我的兒子,你給我去死!」
我順著眼不敢掙紮,後背的傷隱隱作痛。
黃土村有個習俗叫拍喜俗,每年新春嫁過來的新娘要被婆家拿著竹竿抽打,一邊抽打一邊問
「新娘有喜嗎?」
新娘要大聲回答「有」才能不被打,這個習俗會一直持續到新娘生出兒子為止。
昨日婆婆嫌我聲音小,抽打我大半個小時,沒有藥,後背的傷口有些化膿。
「我就說這麼個掃把星娶進門做什麼」身邊的劉姨磕著瓜子,「隻知道勾引人。」
周圍的人對我指指點點,一時之間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我,耳邊環繞著不堪入耳的話語,我渾身顫抖著被婆婆往後推搡。
「賣了得了,這麼個賤東西,要不是富貴看得上她,我哪能同意!」
「可以賣給村口老呂啊,他老婆沒死多久,給錢可大方!」劉姨揚揚下巴,「喏,他就在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