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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了之後,婚事便緊鑼密鼓的準備了起來,主母沒有想到我真的會被選中,父親得知的時候倒是沉默一會兒,說了句:“好好準備吧。”
聖上定的婚期急得很,好在很多東西都是宮中賞賜下來的,直至出嫁那天我都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主母大約是覺得對不住我,給我準備了和嫡姐一樣的嫁妝,我早上早早起來,嫡姐也早早的來了,在所有準備完,隻剩我們兩姐妹說說話的時候,嫡姐拽著我的手,眼淚一滴一滴的掉。
“大姐姐,這是怎麼了,我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掉眼淚的。”
“都是我,你是替我去的,你可怎麼辦呀。”
長姐哭的難過,我雖知道兩者選其一,我必定是被犧牲的那一個,但是主母和長姐的態度倒是讓我心裏不那麼堵塞。
“沒關係的,長姐,宣王身份高貴,原是我高攀不上,如今也算是一番機遇。”
我倆聊了一會兒體己話,嬤嬤又進來了,羅吹鼓起。
我帶著忐忑和慌張,離開了這個生我養我的家。
宣王府。
十裏紅妝,盛大的婚禮值得全上京的女郎羨慕,可真正來參加的卻是寥寥無幾,府中很快就安靜下來,我坐在婚床上,規規矩矩的等待著我的夫君,心中又害怕又緊張,又有些期待。
很小的時候我就在想我未來的夫君應該是個什麼樣的人,是話本子裏那種才子,還是王侯將相,後來再長大了一些,我便明白了我這樣的人能得一個踏實過日子的夫君已經難得。
門被推開,是宣王。
“都下去吧。”清澈明朗的聲音稍微緩解了我的緊張。
“是。”侍女嬤嬤們離開,我聽見輪子滾動的聲音,是了,王爺身子不好,該是坐輪椅的。
那人手指白皙,骨節分明,輕輕撩起了我的紅蓋頭。
我抬眼看向他,那人俊朗溫潤的臉上帶著笑意,盡管是第一次見到他,我卻覺得他是個極好的人。
我木木的,不知該做些什麼,隻聽他輕笑一聲,“娘子,為夫這廂有禮了。”
我緩過神來,血氣翻湧,臉上發熱,慌忙的站起身,不知怎的向著他行了一禮,“王爺,安好。”
他見我蠢笨模樣直接笑出了聲,“娘子,咱們該喝合巹酒了。”
“是。”我手忙腳亂倒了兩杯酒,一杯交給他,一杯拿在手裏,他牽著我的手,讓我坐在他跟前,勾起我的手,杯盞交換,“共飲合巹酒,相守到白頭,娘子。”
這人身上沒有酒臭味道,隻有淡淡竹子香氣,眼神溫柔堅定看著我,相守到白頭,我在這溫柔的眼神中逐漸迷失自我。
“娘子,這些年我身體不大好,可能就要勞煩娘子多多勞累,還望娘子海涵。”
宣王說了很多,我就在這一聲聲中的娘子中逐漸迷失了自我。
什麼瘋病,這般好的人,怎會有瘋病。
“娘子,咱們該就寢了。”我正欣賞著王爺俊朗的麵容,就聽見王爺叫我入寢,我瞬間就從這溫柔鄉中清醒,臉色漲紅。
我有些不知所措,婚前嫡母是與我交代了些,又給了那羞人的小本子,但是王爺他情況不同,這如何是好。
沒等我說什麼,王爺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褪去了外裳,看我沒有反應,便回頭問我,“娘子,怎麼了?”
我沒想到王爺竟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我看了看椅子,又看了看他,他笑著說,“我沒有不良於行,隻不過身體底子虛,不能久站罷了。”
“娘子,請。”
此時我的神智才稍微回歸了些,作為新婦應該是要服侍王爺的,我上前輕聲,“妾身為王爺寬衣。”
一夜,紅燭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