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別墨跡了，快去上學！】

女兒將我一把拽起，大力推搡出了門。

“嘭”的一聲，門被猛的關上。

走到學校門口時，我還是有點不敢置信，我居然擁有了一次讀書高考的機會。

我出生在農村，是家裏最大的孩子，底下還有弟弟妹妹，初中還沒讀完就被迫輟了學。

淩晨三點，媽把我從枯草堆裏拽起來：【家裏最近活多，快起來幫忙幹活！】

我還沒完全睡醒，卻還是照著媽說的，跟著到了田裏。

眼看著天開始泛亮，我直起腰，擦了把快要流進眼裏的汗珠。

從家到學校要走兩個多小時，我該出發了。

【媽，我差不多該去學校了。】

媽在前麵頭也不抬：【去什麼去，沒看到還那麼多沒幹呢嗎。】

我急了，上前走到媽的身旁，試圖和她講道理：【我想去學校，活我可以放了學再幹。】

媽抬頭瞪了我一眼，捏著我的胳膊，拉著我回到幹活的地方。

我吃痛出聲，她不顧：【你要累死你媽嗎？一點都不孝順，讓你幫著幹點活這麼多話。】

我還想開口，可話還沒說口，就被一巴掌打的偏了頭。

對上媽怒目圓瞪的樣子，我不敢再說了，繼續彎下腰幹活。

一個小時後，埋頭苦幹的媽終於收了手：【我去弄你二弟上學，給我好好幹，別偷懶！】

我默不作聲的幹著活，沒有回答。媽啐了口，朝家走去。

又過了一陣子，媽騎著車帶著二弟轉了出來，二弟手裏還拿著一個煮雞蛋。

他故意搖晃著身體，讓本就老舊的自行車也跟著晃起來。

【別亂動啊小寶，摔著了怎麼辦，到學校裏要好好聽課】

聲音隨著自行車的離開，越來越輕，我眼框裏的淚水也越來越滿。

3

自那之後，媽每天都會在淩晨三點準時叫我起床幹活。

起初我有過反抗，在上學點跑出去被抓後，被捆在樹上抽打。

爸那穿掉漆的皮帶毫不留情的一下下抽在我裸露的肌膚上，直到我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我從哭著求饒，到最後昏死過去。

那也是我記憶裏和爸為數不多的相處時光。

我不敢不聽話了，跟在媽後頭在地裏一幹，就幹到了18歲。

18歲那天，家裏破天荒的給我過了生日。

媽把一碗帶有肉絲的粥水端到我的麵前：【也是好不容易把你養到18歲了。】

二弟在一旁拍著桌子大喊：【憑什麼給她吃肉，她個臭女人！】

【臭女人不準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