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到了晚上,我哥去灶上燒熱水。
那大黑狗就趴在我哥膝蓋上。
我哥一手添柴,一手撫摸那狗。
狗伸出舌頭舔我哥的手。
我哥就看著它笑,眼角眉梢都是溫情。
燒完水,我哥拿了個大盆給狗洗澡。
水從盆裏濺出來,弄了我哥一身。
我哥也不惱,還笑嘻嘻的說:
“乖,別鬧”
那語氣溫柔的,真的像是在哄自己喜歡的姑娘。
給狗洗完澡,我哥拿著毛巾細心的擦幹。
然後仔細梳理好狗毛。
那狗被我哥養的極好。
通體的黑毛,油光發亮,渾身沒有一根雜毛。
看著我哥抱著狗進了屋。
我娘一直在哭。
“造孽啊,真是造孽”
我安撫了我娘兩句,然後悄悄的出門了。
我爹娘都是把臉麵看的比命重的人。
我哥幹出這種事,他們覺得丟人連門都不出了,也不跟村裏人來往。
我趁著夜裏人少,悄悄到了老胡家。
老胡是村裏有名的半仙。
祖上是道士出身。
十裏八鄉家裏有什麼不幹淨的,破不了的災,都請老胡給解決。
胡家的門大開著。
月光下,老胡坐在院子裏抽旱煙。
他看見我一點也不驚訝,像是算準了我會來。
“老二來啦,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等我抽完這根煙”
這老頭煙癮大,指甲都被熏的發黃。
我在他旁邊坐下,靜靜的等他掐滅了煙把兒才開口。
“您既然知道我要說什麼,我也不繞彎子了。”
“胡爺爺,您幫幫忙,我哥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胡擤了把鼻涕,蹭在鞋底上。
“你哥是被那黑狗精牽住了魂”
5.
我驚訝。
“那黑狗是精怪?”
老胡點了點頭。
“那黑狗精想化人形,通過夫妻交合采你哥的精血。”
我沉吟著想,我哥再喜歡那狗,它畢竟也隻是條狗。
人狗有別。
我哥還真能跟那狗做了夫妻?
老胡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
“你要是不相信,晚上你可以自己去聽”
“記住,隻能用耳朵聽,不能用眼睛看”
我問:“為什麼”
老胡說:
“那黑狗精狠戾狂躁,平生最不喜歡人看它。要是被他發現你偷看,你就麻煩了”
我點了點頭。
明月高懸,照的一切都亮堂堂的。
我心裏卻是一片混沌。
我到家時,爹娘西屋的燈亮著。
我哥東屋大燈滅了,隻有一點昏黃的光。
想必是已經睡下了。
我悄悄挪到東屋。
順著牆摸到窗根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