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媽見我這樣，生怕我闖了禍，趕緊捂著我的嘴衝著三叔打哈哈：「二丫還小，沒見過這架勢」

三叔伸手製止了我媽，隨後半蹲下來，盯著我。

我被他看得渾身發毛，正當我以為他隻是要嚇我的時候，他開了口：

「我要把你姐姐做成紅屍。知道什麼是紅屍嗎？」

我僵硬地搖頭。

「就是在你姐姐活著的時候，把她的皮一點點剝下來，然後扔進裝滿朱砂的水裏，泡上一個時辰，出來之後她還死不了，直到把該抬的棺抬了，才會死。」

我聽到這話，更是抖得不成樣子。

我媽見狀急忙要把我帶走。

可我看著院子裏我姐趴著的身影，無論如何都邁不開步子。

就在我媽強硬地拉著我走的時候。

我姐突然大叫一聲。

她用盡全部力氣站起來，「砰」地撞在了一旁盛著朱砂水的水缸上。

止不住的血流了她滿臉，那張本來漂亮生動的臉，此刻變得十分可怖。

她大睜著眼睛死不瞑目，嘴巴微張著，像是最後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傻眼了，就是三叔也沉下了臉。

我直愣愣地看著我姐的方向，半晌才蹦出一聲：「姐。」

「姐！」

我咆哮著掙脫我媽的手撲到姐姐身邊，抱起她瘦弱的身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辦？這怎麼辦？」

村長慌張得不行，他手足無措地問三叔：「我兒的屍體還在後堂放著，眼看時辰就要到了，人死了。三叔」

三叔臉色深沉，他幾步走到我麵前，一手扣住我的下巴，將我的臉抬了起來。

我看到他深不見底的眼睛，瞬間停住了啜泣。

4

「你也想死嗎？」

三叔的聲音低沉，傳到我耳朵裏有種說不上的陰森。

我僵在那裏說不出話，但眼淚卻是止不住地往外流。

我緊緊抓著姐姐的衣服，想要獲取安全感。

可她已經死掉了，她不會動了。

沒人在乎我心裏有多難過。

我被三叔拎著胳膊拽了起來，開始瘋狂掙紮，「姐！我要我姐！你鬆開我！」

「趕緊把二丫帶走，她跟大丫的血脈相同，萬一大丫受到她的影響，成了煞就完了。」

「但是這人死了，還怎麼活剝皮啊？」村長問。

三叔把我交到我媽手裏，回頭看著我姐的屍體說道：「剛死不超過六個時辰都可以一試。」

他又轉過頭來盯著我，「如果不成，那就隻能找新的了。」

我媽聞言急忙把我藏在身後，說：「三叔你有本事，肯定能成。」

一個女兒換一次錢，如果我姐不成，那之前的錢就得還回去，還折了個人。

但要是不還錢，就得把我也送出去。

怎麼都是虧本的買賣。

我媽緊張得要死，生怕村長和三叔跟她要錢。

三叔擺手讓她帶我回去。

我媽忙不迭地就拉著我走了。

回到家，她嫌我哭得晦氣，把我好一頓打。

我渾身是傷地趴在和我姐一起的小床上，心裏想的都是我姐再也回不來了。

第二天我因為受傷沒有及時處理，開始發起了高燒。

思緒迷茫之間，我依稀聽到有人來了我家，跟我媽說紅屍練成了，讓她兩天後去後山收屍。

我媽如釋重負，歎了一大口氣。

隨後開心地送走了人，哼著小調進了自己的房間。

從頭到尾也沒來看過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