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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十點,他們折磨夠了我,總算能讓我安安靜靜做飯了。
兒子下晚自習回家,看也不看我身上的傷痕和額頭上未愈合的血痂,隻敲敲餐桌讓我給他端飯。
此刻我公公婆婆已經回房休息,裴準也出門見了情人,飯桌上隻有我們母子兩個。
“媽媽”裴傑叫了我一聲,我心有些軟。
“爺爺是真的癌症晚期,隻有半年的生命了嗎?”
我點了點頭,想起他兩三歲時也曾在我挨打時護著我,我怕他傷心,極力安慰一句。
“你爺爺正用著靶向藥,說不定還能撐好幾年,小傑你不用想太多,媽媽隻是怕你難、、、、、、”
“是怕我難過嗎?怕我難過為什麼要告訴我?”
裴傑眼中淡淡的哀傷很快被憤怒掩蓋,他將溫熱的湯一下扣在了我的頭上。
“你故意的吧,媽媽,我知道你恨我爸我爺爺,可這些年強迫你打你的人是他們,關我什麼事!”
怕裴傑餓吃飯急,我特意沒將飯熱得燙口,沒想到這溫柔到底還是給了我自己。
我對上裴傑充滿恨意的眼睛,忍不住對他溫柔一笑。
我早該知道也早該死心。
即便裴傑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他也是那個老畜生的種!
裴家的男人哪有一個好東西!
有裴傲和裴準以身作則,裴傑又怎麼會知道什麼是尊重自己的母親,尊重女性。
高一那年,裴傑就差點兒強奸了他們班上的一個女同學。
隻是女孩家長苦於沒什麼證據,裴家在教育界勢大,隻能不了了之。
當年看著裴傑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的樣子,我就在知道這個孩子從根兒上就壞了。
早晚要長成裴傲裴準那樣的畜生。
6
在輿論的影響下,即便隻有我被網暴,裴家人的生活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
才短短三天,裴傑就在學校複習不下去了。
他一回家就卸下重重的書包砸向我。
“你滿意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爺爺得癌症了!到處都是叫我惡心的同情眼神,他們什麼東西也配同情我!”
“如果我不傷心,專心複習,就有人在背後說我冷血,連爺爺要死了也不在乎!”
“你就是想毀了我!”
裴準帶著裴傲去醫院複查,家裏隻有薛萍。
薛萍倒是將裴傑看得嬌,忙上前一把將孩子摟在自己懷裏哄著,還時不時親親小傑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