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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嫁給段家太子爺段京州的第三年,他的小青梅回國了。

他厭我至極,任由小青梅肆意作踐我,將我的尊嚴踩到塵埃裏。

幡然醒悟,我留下一紙離婚協議書離開,背影決絕。

後來聽說他後悔了,三步一叩首跪上慈悲寺,隻為給他的前妻祈福。

可我再也不會回頭了。

「這次檢查又是一個人啊?」

「血友病患者就像玻璃一樣脆弱,一不小心命都沒了!」

「你這丈夫究竟是有多忙啊……」

醫生皺眉,狐疑地掃了眼病例單上的已婚二字,良久才歎了口氣,交代了注意事項。

我微垂著頭,一手摁著棉簽,拘謹地點了點頭,有些出神。

段京州現在應該接到他的小青梅了吧,雲淼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任何人都重要。

甚至遠遠高過我這個名義上的聯姻妻子。

手機鈴聲響起,我的目光平靜地略過屏幕上的名字,接通了。

那邊男聲清冷,語氣透著濃濃的不耐煩,帶著催促。

「地窖裏有瓶好酒沒拿,你現在送到魅色。」

「很急,馬上送來。」

電話自顧自掛斷,我深吸一口氣,心頭竄起的火苗被突然澆滅,湧起一陣陣酸澀。

拿著酒走到包廂外的時候,透過玻璃窗,我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模樣。

嘴唇發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窩深陷,滿臉疲憊,活像是一個女鬼。

站在門口,我看到人群中央那個眾星捧月的女孩。

個子小巧,瓜子臉,櫻桃唇,笑起來梨渦淺淺,像是盛滿了整個夏天最甜的蜜汁。

「賀喜我們小公主回國,還是這麼漂亮!」

「淼淼,我們京哥盼星星盼月亮,等了三年,終於把你給盼回來啦!」

「不信你看,今晚他臉上的笑容比我們過去幾年看到的都要多呢。」

此刻,雲淼正挽著段京州的胳膊,整個人貼在他的身上,語氣嬌嗔,「哪有啊,京州哥哥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他呀,小氣的很,怕不是埋怨了我三年呢。」

我呆滯地站在門口,身子僵住了,眼神不受控製般地放在了段京州的臉上。

男人微側著頭,眉梢一挑,臉上的笑意染上了幾分無奈,卻還是抬手輕輕握住她的小手,帶著安撫的溫柔。

他們郎才女貌,多麼般配啊。

段京州向來孤傲驕矜,在我麵前不是冷眼相待就是冷嘲熱諷,從來沒有給過笑臉。

我以為自己不會再感到難過了。

可是胸口還是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感,心底建起的那道圍牆轟然倒塌,我幾乎要站不穩。

良久,包廂內才有人發現我,那人訕笑一聲,「嫂子,你來了。」

一群人愣了下,才陸陸續續給我打招呼,他們都心照不宣,沒有刻意擠兌我,也沒有其他的表態。

「酒帶來了吧?」

段京州朝我睨了一眼,眸光冷漠,仿佛是在對待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我邁開沉重的腳步,將那瓶酒輕輕放在桌麵上,十分識趣地轉身離開。

「誒,倪姐姐,稍等一下!」雲淼嬌聲喊著,將我攔下。

她鬆開段京州的胳膊,往前走了幾步,眼神上下將我掃了一遍,才慢悠悠地開口。

「這瓶酒珍貴極了,年份可是我的出生日呢,京州哥哥有心啦。」

「沒有參加你們的婚禮,還真是很遺憾呢。」

「所以,倪姐姐不打算敬我一杯酒嗎?」

雲淼挑了下眉,向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立馬就有人狗腿子似的,撬開了酒瓶,斟了滿滿一杯酒。

想起剛才醫生交代的,我這種病不能飲酒,否則會因為胃腸道損傷,凝血因子異常,導致大出血。

扯起蒼白的嘴角,勉強擠出來一抹笑,我擺擺手,「抱歉,我喝不了。」

話音剛落,旁邊忽然伸過來一隻大手擒住我的下巴,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下去。

2

冰冷火辣的液體入喉,我使勁咳嗽了起來,才發現那人竟然是段京州。

他微微眯起眼,漫不經心地擦拭著手上濺到的液體,看我的眼神帶著警告。

「今天是小淼的接風宴。」

「讓你喝就喝,別掃了她的興致,懂嗎?」

偏偏雲淼像是來了興趣,臉上笑意盈盈,手上動作不停,一杯一杯斟滿,像是逗弄一隻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一般。

段京州也就縱容著她,冷著臉,掐著我的下巴,把酒一杯一杯地灌進我的喉嚨。

辛辣的味道直衝鼻腔,酒精似淌過火的刀片,刮過我千瘡百孔的喉嚨。

「咳咳——」

「不能再喝了,段京州!」

「再喝下去我會死的……」

他低頭睨著我,語氣淡淡的,帶著理所應當,氣定神閑的惡劣,再開口,是說不出的冷意。

「哦,那你就去死啊。」

灌完最後一杯酒,身邊有人小心翼翼地碰了他一下,「京哥,別真鬧出人命了。」

「倪霧可是你名義上的妻子啊……」

我咳嗽起來,反應比以往都要劇烈,恨不得,把肺也咳出來。

再抬手,掌心中,多了帶著血絲的痰。

雲淼終於滿意了,擺擺手,高傲地扯著段京州起身,「走吧,我們去隔壁包廂唱歌呀。」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包廂裏立刻空曠了起來。

我狼狽地蹲在地上,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支撐般搖搖欲墜,眼淚毫無防備地簌簌落下。

聲音輕得到了幾不可聞的地步。

可是段京州。

我那一腔赤忱的愛意,幾乎要被你消磨殆盡了。

3

養了幾天病,我強撐著身子來到劇組排練,作為一位舞蹈演員,我這些年卻一直不溫不火。

剛到沒多久,經紀人陳姐就火急火燎地通知我,「霧霧,不好了,雲淼空降,導演決定讓她頂替你的戲份,否則段家將會撤掉投資。」

「聽說是……是段京州的安排。」

這句話像是一道密不透風的牆籠罩在我的身上,我瞬間感覺呼吸困難,又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

透過人群,我看到導演一臉阿諛奉承,雲淼挽著段京州的胳膊,趾高氣昂地朝我看來,嘴角掛著輕微的嘲弄。

她的嘴角一張一合,像是在說,「倪霧,三年了,你仍是我的手下敗將。」

「在他的心裏,我永遠比你重要!」

記得我們結婚那天,雲淼隻留下一句話,一個人賭氣,去了國外留學。

段京州當眾扔下婚戒,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步流星走了出去,都不肯回頭看我一眼。

他追到了機場,甚至差點為了雲淼,攔停了一架飛機。

如此浪漫又轟動的愛情,在網上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而媒體輪流報道的盛大婚禮,最終隻剩下我一個人。

這場商業聯姻,有真心,也有利益捆綁,我隻能強撐著笑臉,接受眾人的指指點點。

三年了,我本以為自己的一腔真情能夠感化他,沒想到段京州的心就像是一塊石頭,他仍然厭我至極。

陳姐看著我發白的臉龐,有些擔憂地開口。

「霧霧……」

「要不我再去跟導演爭取一下。」

我收回視線,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不要了。」

這個角色,我不要了。

段京州,我也不要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對他的感情,從一點一點的失望逐漸積累,變成了不可挽回的絕望。

出了門,我木然地坐在台階上,沒有痛哭流涕,沒有心如死灰,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眼底一片死寂。

「滴滴——」

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路邊,下來個高高大大的男人,路燈昏黃,他的麵龐由模糊逐漸清晰。

是被稱為鬼才導演的孟清淵,也是我的發小,幾年沒見,男人越發的沉穩幹練。

他伸手把我從地上薅了起來,動作不見得溫柔,伸手在我的額頭上撫了下,撇了撇嘴角。

「剛回國就撿到一隻迷路的小貓,沒人要,我可帶回家了。」

我的臉上出現一絲笑意,伸出手拍掉他的胳膊,「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也不說一聲。」

路燈下,孟清淵好看的眸子裏帶了點琥珀色,鼻梁高挺,眼眶深邃,就連一身正直的灰色西裝,都在矜貴裏透出一絲肆意不羈來。

他的眸子裏映著我的身影,不答反問,「嘖,臉色怎麼這麼差,上車再說。」

起身的時候,腿腳一陣發軟,險些站不住,孟清淵扶著我的腰身,一把塞進了副駕駛。

車身飛馳在深夜裏,我看著車窗外,眼睫輕輕顫動,心裏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第二天一早,在經紀人陳姐的信息轟炸下,我點開了微博。

熱搜上明晃晃地掛著幾個話題,「#鬼才導演孟清淵」「#倪霧攀高枝」

幾張圖片映入眼簾,邁巴赫旁,孟清淵將我攬入車內,男人傾身下來給我扣好安全帶,氛圍一下子變得曖昧又多情。

我的內心有些慌亂,評論區幾乎要炸了天。

「這可是著名國際導演孟清淵啊,倪霧這種小糊咖也算是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可能是沒有後台,比又比不過我們淼淼,某人心急坐不住了唄!」

「聽說倪霧已婚誒,難不成對方竟然是孟清淵?」

一片熱鬧中,我抿了抿唇,緊接著手機一震,又看到孟清淵發了條微博。

「孟清淵V:回國發展,老友相聚,以後還請倪小姐多多支持。」

配圖是一張幼年時期的照片,老槐花樹下,女孩一臉嬌俏倚靠在男孩的肩膀上。

我微微鬆了口氣,青梅竹馬的關係立馬落實了,謠言不攻自破。

4

夜晚,段京州回來的時候,明顯帶了怒氣。

他上床,從身後摟住我的腰身往懷裏扯,腦袋埋進我的脖頸處,嘴唇狠狠地咬在上麵。

我一驚,瞬間清醒,一把將他推開。

段京州一雙清冷淡漠的眸子,此刻罕見地染上了幾分欲顏,他擦擦唇角,語氣輕蔑。

「怎麼,你這是在為誰守身如玉呢?」

我撫了下脖頸上被他吮出的吻痕,生怕出了血,語氣淡淡,「別碰,我嫌臟。」

此話一出,段京州有一瞬間呆愣住了,眼中透露著濃重的不可思議。

等到反應過來,他似乎被徹底激怒了,傾身將我壓在身下,身體滾燙,像野獸般撕咬我的唇,語氣也惡狠狠的。

「你的清淵哥哥回來了,是嗎?」

「可是倪霧,你不要忘了,你現在還是我的妻子!」

我死命掙紮,他卻一把攥住我的雙手,壓在了身前,動作越發肆意。

這時候,段京州的手機震動了起來,輕快歡脫,是特定的鈴聲。

剛才還死死壓在我身上的男人,頓了頓,還是起身接通了。

那邊傳來女聲的幾聲哭喊,壓抑中帶著難受,段京州瞬間坐不住了。

「淼淼乖,不哭了,喝點醒酒藥。」

「好好好,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段京州起身穿上外套就要往外走,一如既往地將我隨意拋下。

我坐起身來,朝他看去,語氣淡漠,「段京州,一定要去嗎?」

男人的臉上恢複了以往的神情,甚至帶了幾分不耐煩,「淼淼喝醉了,一個人在家裏,我得過去陪她。」

「倪霧,你能不能善解人意一點,別作,行嗎?」

我平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模樣與在操場上打籃球的那道身影逐漸重合。

他也曾在我的十八歲裏拔得頭籌,占據了我的整個青春。

回過神來,我的手指輕輕地扣敲了下床頭櫃上的文件,聲音卻分外清晰。

「段京州,我們離婚吧。」

眼前那人拉開房門的手一頓,腳步停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般地回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覺得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

我掀起眼皮,一字一頓地重複道,「我們,離婚。」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準備好了,包括兩家的財產分割和股份所屬……」

段京州急遽地轉過身來,眼神探究似的盯著我,「倪霧,你能不能懂點事兒?」

「淼淼那裏離不開人,她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

你看,都這個時候了,他仍然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

我什麼也沒說,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目光決絕。

可是沒關係,明天宴會上發生的一場意外,會徹底將我們的關係給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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