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發生嚴重車禍,需要截肢時,我丈夫卻在醫院裏陪他的白月光。
結婚四年,他和婆婆對女兒不聞不問,冷漠到極點。
甚至女兒屍骨未寒,就催我趕緊生二胎。
我無法承受喪女之痛,當場拒絕。
沒想到,他的白月光揣著孕肚主動找上門來挑釁了。
我心如死灰,徹底瘋了。
後來,他對著我冰冷的墓碑,紅著眼睛說道:「林薇,你是懂報複的!」
我在單位加班, 突然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
等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女兒躺在急救台上奄奄一息,下身血肉模糊。
我掏出手機給丈夫賀川打電話,卻被他一次次掛斷。
女兒隻有三歲,平時由婆婆照看。
孫女出了車禍,婆婆卻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上次婆婆把孫女鎖在家裏,出去打麻將,結果小星星醒來找不到奶奶,搬了凳子爬上窗台,差點釀成慘劇。
婆婆說我生了個賠錢貨,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男孫,所以她在照顧孫女方麵一點都不上心。
我的事業處在上升期,抽不出精力照顧孩子,就在家政中心找了個保姆。誰知婆婆自作主張,竟把保姆給辭退了。
她主動提出要幫我們帶孩子,丈夫欣然答應。
我把省下來的錢拿給婆婆,以為她會盡心盡力幫我們帶孩子。
結果,小星星還是出事了。
手機撥打第N遍的時候,賀川終於接起電話。
他的語調極其不耐煩,「林薇,我在公司加班,能不能別一直煩我?」
我驚慌得握不住手機,「賀川,不好了,小星星出事了!」
賀川不為所動,當場打斷我的話,「我有事抽不開身,有事等我回家再說!」
電話被無情掛斷,我的心瞬間墜入穀底。
女兒意識渙散,口中不斷重複一句話。
「媽媽,我疼……」
女兒下身被車輪碾壓,血肉模糊,讓人不忍直視。
我心疼得都要碎了。
醫生麵色凝重,「女士,你女兒的腿是保不住了!如果盡快截肢的話,或許能保住性命。」
我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
女兒突遭橫禍,我一時亂了分寸。
女兒從小有個舞蹈夢,最大的願意就是能站上舞台。如果截肢了,她的夢也就碎了。
為了保住女兒的命,我不得不親手摧毀了她的夢想。
「醫生,截肢吧!」
2
我守在搶救室的門口,心急如焚。
女兒生命危在旦夕,丈夫卻不管不問。
搶救室的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女士,你女兒的傷勢太重,已經無力回天,我們已經盡力了......」
醫生讓我通知家屬,過來見女兒最後一麵。
婆婆的電話無人接聽,賀川幹脆關機了。
女兒從小體弱多病,最終沒能在手術台上挺過去。
她撇下疼愛她的媽媽,去了天國,變成了天上的一顆小星星。
臨死前,她還念叨著她的爸爸。
「我生日就要到了,爸爸說要給我買芭比娃娃呢!」
我哄著她,「爸爸隻是工作太忙了,他沒有忘記跟小星星的承諾喔!」
直到小星星永遠閉上了眼睛,賀川都沒有出現。
我抱著女兒的屍體嚎啕大哭,淚水滴落在她逐漸冰冷的屍體上。
因為悲傷過度,我暈倒在了手術台上。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急救室裏,身上打著點滴。
我拔了針頭,跌跌撞撞下了床。
醫院的拐角處,我見到了賀川。
他跟他的白月光出現在醫院裏,舉止親密。
郎才女貌,宛若一對壁人。
背叛好像一把利刃,將我的心臟狠狠割傷。
賀川說他在公司加班,原來是騙我的!
我憤怒至極,上前給了他一巴掌,歇斯底裏質問他,「我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麼不接?」
賀川狠狠將我推開,「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沒看到茉茉受傷了嗎?」
李茉受傷了,僅僅是手指蹭破了皮。
她是賀川心頭的白月光,胸口的朱砂痣。
我以為時過境遷,他對她的感情已經淡薄。
當初李茉狠心跟他提了分手,拋下他跑去國外讀研,賀川心裏一直耿耿於懷。
得知李茉回國,他那顆死寂的心便又死灰複燃。
盡管他是我的丈夫,可他的心始終裝著別的女人。
可孩子是無辜的,他怎麼可以那麼殘忍?
我像個失去理智的瘋子,對著賀川又打又罵。
「小星星死了,你女兒她死了!」
賀川瞳孔劇烈收縮著,憤然攥住我的手質問。
「林薇,你怎麼照顧孩子的?」
他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將一切的過錯推到我的身上。
我紅著眼睛,淚水模糊了麵頰,「孩子是婆婆照看的。我是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才知道女兒出事了。」
「賀川,小星星生命垂危的時候,一直嚷嚷著要見爸爸。」
隻可惜,她到死都沒有見到她的爸爸。
李茉受了點皮外傷,賀川就驚慌失措。
女兒在鬼門關徘徊,賀川卻不聞不問。
原來這就是在乎與不在乎的區別!
李茉瑟縮著肩膀,像頭受驚的小鹿,「川哥,我好像給你惹麻煩了。」
賀川安慰她,「茉茉,不關你的事,你先回去吧!」
若不是李茉纏著賀川,女兒就不會帶著無比的遺憾離開。
即便如此,賀川依舊不忍苛責她。
我又忍不住甩了他一巴掌,「賀川,你不配當小星星的爸爸!」
賀川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林薇,你瘋夠了嗎?」
我心底一陣寒涼,「女兒出了車禍命懸一線,你卻在醫院裏陪別的女人,讓我一個人擔驚受怕!你捫心自問,對得起女兒嗎?」
賀川被我懟得啞口無言。
明明婆婆才是罪魁禍首,他卻隻字未提。
出事這麼久,婆婆才姍姍來遲。
3
婆婆來到醫院的時候,女兒的屍體已經蓋了白布。
她裝模作樣嚎了兩嗓,可臉上一滴眼淚都沒流。
我知道,她的悲傷是演出來的。
女兒剛死,婆婆開始打起賠償金的主意。
她囑咐賀川,「小川,協商賠償時候,賠償金記得得多要點!」
小星星出事,婆婆難辭其咎。
婆婆出門打麻將,把三歲的小星星單獨留在家裏。女兒醒來後,發現奶奶不在,就跑了出去。
她在橫穿馬路的時候,被一輛疾馳而來的車子撞飛。
車輪從孩子的腿部碾壓過去,當場鮮血橫流。
女兒的喪事還沒料理,婆婆就忙著催生。
「薇薇,趁著年輕,你趕緊要個二胎!」
婆婆想要個男孫,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我沉浸在失去女兒的痛苦裏,哪有造娃的心思?
賀川也勸我,他想把要二胎的事情提上日程。
我一直知道賀川有個忘不掉的初戀,所以掏心掏肺對他好,以為這樣就能捂熱他的心。
結婚四年,我們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突如其來的變故,撕碎了我編織的美夢。
我心裏埋怨賀川,拒絕跟他同床共枕,抵觸他的觸碰。
「賀川,我暫時不考慮生二胎。」
賀川還未開口,婆婆先不樂意了。
「林薇,小川娶你進門,是想讓你為賀家延續香火。你想讓我們賀家絕後嗎?」
我好似被觸了逆鱗,壓抑的情緒一下子爆發。
「媽,要不是你照看不力,小星星能出事嗎?」
「小星星才三歲啊!她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就這麼走了。」
「她孤零零一個人,她得多害怕啊……」
我的喉嚨哽塞得厲害,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婆婆不樂意了,「我給你帶孩子,你不感恩戴德,還埋怨我?」
婆婆幫忙帶孩子,並非想幫我分憂解勞,而是心疼她兒子的錢。
可雇保姆掏的是我的腰包啊!
早知道婆婆如此不負責任,我就不該把小星星交給她照看。
發生這樣的悲劇,我追悔莫及。
賀川想要盡早把女兒下葬,我卻提出屍檢的要求。
婆婆千般阻撓。
她說中國人講究入土為安,讓我別再折騰。
婆婆最近的種種奇怪的行為,讓我起了疑心。
我發現婆婆瞞著我們,偷偷將小星星的奶瓶和碗筷扔了。
她越是阻撓屍檢,越是說明她心裏有鬼。
屍檢後,果然被我發現驚天秘密。
4
屍檢結果出來那天,我讓賀川陪我去取女兒的屍檢報告。
婆婆在屋裏匆忙地收拾行李,說城裏天氣悶熱,要回鄉下避暑。
小星星的葬禮還沒辦,婆婆突然要回老家,分明是心裏有鬼。
「媽,您好歹等小星星的葬禮辦完了再回去。」
婆婆沒好氣地說道:「你心裏對我有怨氣,我不想留下來遭人白眼!」
我還未從失去女兒的痛苦中緩過來,哪有好脾氣去哄著老太太?
賀川不容分說,逼著我給婆婆道歉。
「林薇,給我媽道歉!」
我心裏憋著一股氣,「孩子三歲不離手,五歲不離眼,這是基本常識!」
賀川對我的態度十分不滿,「我媽又不是故意的!」
婆婆見兒子偏袒自己,一副有恃無恐的姿態。
「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讓婆婆幫我帶孩子,是她自作主張把保姆辭退了……」
賀川打斷我的話,「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不想再追究孰是孰非!」
我泣不成聲,「小星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是我的命啊!」
賀川軟下語調哄著我,「我們還年輕,孩子還可以再要……」
我愕然地看著他。
小星星沒了,賀川沒有悲傷,更沒有眼淚,冷漠得好像一個陌生人。
哪怕是一隻貓,一隻狗,養久了也會有感情,更何況是人。
「賀川,我們離婚吧!」
賀川以為我在說氣話,他篤定我離不開他。
我語氣決絕,「賀川,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賀川凝視著我的眼睛,似乎想要探明我這句話的虛實。
「小星星的事,我確實也有責任。那天李茉受傷了,我送她到醫院包紮傷口,錯過了你的電話……」
他的話像是解釋,又像是在找搪塞的借口。
我努力克製住哭聲,「小星星想在走之前聽聽爸爸的聲音,她的願望明明很簡單。」
可是,賀川卻無情地將我的電話掐斷。
小星星是帶著遺憾走的。
我恨自己,恨自己生下她,卻沒有好好保護她。
賀川的手機鈴聲響起,是李茉打來的。
「川哥,我的腳好像扭傷了,你能來看看我嗎?」
賀川內心搖擺不定。
李茉嬌嬌弱弱的聲音再次響起,「川哥,你要是覺得為難,我可以自己打車去醫院……」
我拽住他的衣袖,「你又打算拋下我去找你的白月光?」
痛苦的記憶在腦海裏一幀一幀地播放,讓人的心肺都揪成了一團。
賀川說了聲抱歉,「李茉在南城無親無故,我不能不管她!」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心如死灰。
5
女兒的屍檢報告拿到了,婆婆果然有問題!
法醫告訴我,小星星的腸道有腐蝕的現象,是慢性中毒所致。
給小星星投毒的人,一定是與她有著密切接觸的人。
婆婆是最大的嫌疑犯!
不過,我現在沒有證據,貿然將此事揭穿,婆婆一定會抵賴。
我必須先搜集證據才行!
在一個陰雨連綿的日子,小星星草草下葬。
葬禮上,婆婆收禮金收到手軟,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小星星沒了,她沒有半點愧疚自責的心理。
前來吊唁的人,個個神情悲戚,無不惋惜難過。
偏偏婆婆是個例外,就好像死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她拉著我的手,演技堪稱爐火純青。
「林薇,你要是想跟賀川離婚,媽不會攔著你。該給你的補償,我們一分錢都不會少給你!」
後來我才知道,婆婆說的補償是指女兒的一半賠償金。其餘的,我一分錢都帶不走。
賀川神情冷淡,身上的黑色西裝熨燙服帖,連發絲都梳理得一絲不苟。
我站在他的身側,感覺他氣息平穩,甚至感覺不到他一絲情緒的起伏。
身邊的親友們竊竊私語。
「聽說小星星出事的時候,賀川在醫院裏陪別的女人,連女兒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賀川在乎的是那個女人,哪有心思管女兒的死活?」
「小星星好可憐,攤上這樣的爸爸!如果可以選擇投胎的機會,她一定……」
聽著她們的議論,我的心針紮一樣難受。
李茉出現在葬禮上,她的出現讓我如臨大敵。
我內心敏感多疑,看到她的出現,心裏不由開始胡思亂想。
這個女人不僅搶走了我的丈夫,還搶走了小星星的爸爸。
我恨她!
賀川麵色微微緊繃,一改冷靜的態度。同床共枕多年,他對我的脾性了如指掌。
他防範著我,生怕我傷害他的心上人。
「林薇,沒了孩子,你心裏一定很難過吧?」
李茉惺惺作態,「你別怪賀川,要怪就怪我吧!」
我失了分寸,撿起那束鮮花狠狠摔在她的身上。
賀川見不得心上人受委屈,「林薇,你要鬧,也得看看場合吧?」
我臉色憔悴蒼白,身材消瘦得像個紙片人。他看不到我的委屈,對我更沒有半分耐心。
「賀川,我不過說了她兩句,你就心疼了?」
李茉瞧出我對她的敵意,故意往賀川的方向靠了靠。
「林薇,要是罵我你心裏可以好受一些,那就罵吧!」
賀川擋在李茉的麵前,呈保護姿態。
「李茉好心前來吊唁,你有什麼資格衝她撒氣?」
我忍不住紅了眼圈,眼淚啪嗒啪嗒砸在手背上。
賀川對李茉的維護,讓我徹底變成了笑話。
失去孩子的我,徹底失去了對丈夫的牽絆。
我心裏一陣寒涼,「李茉,你不用費勁跟我搶,我把賀川還給你。」
李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賀川見親友們正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冷峻的臉寸寸皸裂。
「林薇,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心灰意冷,對賀川不再抱有期待。
放手,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我隻是可有可無的女配,是橫亙在有情人之間的絆腳石。
小星星沒了,我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李茉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你當真願意放手?」
我苦澀地笑了笑,「不放手,怎麼成全你們?」
賀川表情複雜,臉上的神情讓人捉摸不透。
「林薇,你最好別後悔!」他撂下一句話,憤然離去。
李茉湊了過來,壓低聲音說道:「賀川在醫院陪我那天,我不許他接聽你的電話。你女兒到死都沒有等到她爸爸的電話,一定很難過吧?」
我的身體抖若篩糠,沒了往日的淑女形象。
憤怒讓我喪失了理智,像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