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說她身體孱弱,難以有孕。
她哀求我入府做妾,幫她鞏固侯府主母的地位。
我從小受盡冷眼,頭一回被人重視。
於是,我同意了。
卻不想入府後,我卻被她陷害,最後不得善終。
重來一世,我以妾室之名,翻他侯府的天。
我重生回十七歲那年,在主母安排下,即將嫁入永安候府為妾。
前世,我是國公府庶女,從小養在偏院,受盡冷眼欺淩。
我長姐名喚杜如蘭,是名冠京城的大美人,自及笄之後,便不斷有求娶者上門。
夫人千挑萬選,最後相中了年輕有為的永安侯世子,趙翊風。
嫡姐大婚那日,十裏紅妝,車馬盈門,成就了一段良緣佳話。
聽說趙世子很疼愛她,從不過分苛責,反而事事以嫡姐為先,唯恐她受委屈。
說書人以他們為範本,編寫出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在天橋底下大肆傳唱。
百姓們駐足流連,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以至於後來,甚至都驚動了聖上。
陛下金口玉言,誇他二人琴瑟和鳴,是當世之表率,更破例封嫡姐為縣主。
那時的杜如蘭,是何等風光無限。
不管她走到哪裏,都是貴女命婦中的焦點,被眾星捧月一般,圍著她恭維豔羨。
而我那光風霽月的嫡姐,有一天竟然放下姿態,到偏院來尋我。
她麵帶微笑,滿頭珠翠搖曳,閃得我睜不開眼。
她說,“青芝,我的好妹妹…你願意進侯府,助我一臂之力嗎?”
杜如蘭語帶歉意,低聲懇求我。
“妹妹是知道的,我從小身子弱,一直不曾斷過湯藥。大夫說,我很難懷上孩子。你知道的,咱們這樣的人家兒,雖外表看似風光,其實內裏齷齪,步步都是陷阱。我一個女人,孤身在侯府,實是步履維艱。思來想去,唯有你值得信任,隻有你入府,做我的臂膀,我才能睡得安穩。”
那時我太單純,伏低做小慣了,頭一回被人重視,而對方還是杜如蘭。
我想都不想就答應,跪下來拉住她的手,甘願獻祭自己。
“姐姐,我願意。”
在夫人操持下,很快我便被一頂軟轎抬入侯府,做了趙翊風的妾。
妾室而已,是沒有地位可言的。
可因為杜如蘭的關係,我在侯府總算能吃飽穿暖,過上安穩的生活。
作為回報,我放下女子的矜持,挖空心思討好世子,與他幾夜風流。
很快,我就懷上了孩子。
還記得那天,我心懷忐忑,告知嫡姐這個消息。
本以為她會高興,卻不料她當場跌碎了杯子,碎片刺破手掌,流下鮮紅的血。
世子心疼壞了,在嫡姐如珠的眼淚中,勒令我打掉孩子。
“忘恩負義的東西,不過是個玩物,她也配?”我沒有反抗的餘地,被強行灌下墮胎藥,腹痛了一天一夜。
後來,我去向嫡姐賠罪。
可她卻說,“妹妹怎麼如此性急?我隻是太在乎夫君了,一時無法接受而已。可你分明答應要給他生孩子,可不能半途而廢啊。”
她勾起我的下頜,笑得天真無害。
“杜青芝,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兒,你該明白我的,是不是?”
“畢竟,我們可是親姐妹啊!“
我又一次信了她。
顧不得養好身體,我忙著討世子歡心,用盡下作手段,勾他上了我的榻。
約摸半年後,我再度懷孕,太醫問診之後,說男孩的可能性很大。
世子很高興,重賞了嫡姐。
他感慨萬千,擁著嫡姐的身子,激動地說。
“如蘭,咱們終於有孩子了!”
這話聽著,多少有些奇怪。
懷胎十月,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時光。
世子時常來看我,像尋常男子那般,撫摸我的肚皮,同我討論孩子的長相。
嫡姐也很隨和,親自掌管我的飲食,安排生產事宜。
她說,“青芝,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待孩子平安生產後,我會吩咐下去,國公府自會好生善待你母親。”
我對她感恩戴德,還以為以此便能過上好日子了。
誰曾想,生產那日,聽到穩婆和丫鬟的對話。
杜如蘭身邊一等大丫鬟,清楚地在圍簾後說道。
“去母留子,不能出一點兒差錯,明白嗎?”
“杜青芝不過就是一條狗,她還真當自己是小姐的恩人了?”
“小姐的身子多金貴啊,生孩子這麼傷身體的事,她怎麼能親自做呢?”
“也就是杜青芝傻,不過她也不虧,在侯府吃香喝辣,死也死個痛快。”
”哎,小姐特意叮囑了,千萬不能讓杜青芝看見孩子,更不許她抱。將死之人,多晦氣啊……”
直到那時,我才知一切都是騙局。
可是來不及了。
聽到嘹亮的嬰啼,淚眼婆娑中,有人死死按住我的口鼻,將我當場悶死。
瀕死的一刻,我聽見屋外笑聲陣陣,嫡姐對世子說,“青芝死的可憐,我會好生善待這個孩子,對他視如己出,請世子放心。”
趙翊風聞言笑了,“不相幹的人,死就死了,還提她做甚?以後我隻守著你和孩子,咱們一家人,永遠不會變。”
嗬,真好啊!
一口氣未散,我幸得重生,回到出嫁之日。
這一次,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2
我頷首低眉,聽憑夫人吩咐,坐上停在後門的軟轎。
夫人強勢,向來看不起我們這些庶女,從未給過半分好顏色。
今日,雖明知我因何而嫁,卻還不忘敲打幾句。
“去了侯府,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心裏要有數,你要清楚,誰才是你的主子。”
“是。”
我眉目微斂,順著她的話茬道,“青芝當然記得,等我進侯府後,一定好生侍奉世子,早日為他生兒育女、開枝散葉!”
“你!”
“夫人留步吧!”
我不屑看她那張醜陋的老臉,放下轎簾,吩咐仆人快走。
我已經迫不及待要會會我那嫡姐了。
永安侯府規矩森嚴,侯爺天不亮就上朝,傍晚才回,身後跟著雍容華貴的嫡姐。
見到我,嫡姐佯裝大度,開口便是自責。
“好妹妹,難為你做妾了。都怪姐姐的身子不爭氣,成婚一年,都不能給夫君生下一男半女。身為正妻,我必須替夫君打算,原本夫君是不答應的,可經不住我堅持,他才勉強同意。妹妹,你能明白姐姐吧?”
是啊,她多委屈啊。
重活一世,我才終於看清楚,杜如蘭就是朵腹黑的白蓮花。
得了便宜還賣乖,她怎麼敢啊?
再看趙翊風,滿臉感動的樣子,不會真當自己是情種了吧?
我在心裏冷笑,出聲卻帶著難掩的懼意。
“姐姐這話,從何說起啊?”
我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迷茫地打量著嫡姐,關懷道,“姐姐的身子,是何時出了問題?妹妹怎麼記得,從前在府中時,夫人月月邀請名醫,替姐姐調理身子,大夫都說,姐姐身體安康,體格健壯,是最適宜生養的。而且……”頓了頓,我又說道,“姐姐出嫁後,夫人特意囑咐大夫,要定期來侯府診脈。妹妹雖養在閨中,可也聽說姐姐琴瑟和鳴,身子好得不得了,怎麼會懷不上孩子呢?”
杜如蘭眼睛都快冒火了,我假裝不知,懵懂地看向趙翊風。
“世子大人,青芝年紀小,按理說不該冒犯,可關係到嫡姐,有些話我必須得說。”
世子愣了愣,點頭道,“你說吧。”
得到首肯,我暗自甩開杜如蘭的桎梏,在她愕然驚恐的目光中,朗聲質問道。
“外界都說,世子大人性子溫和,對嫡姐百般疼愛。可這一年來,嫡姐每次回府,總在夫人跟前垂淚,有一次哭的厲害,聲音傳到外間,不少人都聽見……”
我佯裝懼怕,覷著趙翊風的臉色,低聲道,“嫡姐說,世子不擅床笫之事,每次都讓她叫苦不迭,毫無樂趣可言,是以她心中害怕,不願與世子同房,更因此而懼怕懷孕。”
我“撲通“下跪,素手拽住世子的衣擺,含淚哭訴,“世子恕罪,我嫡姐從小嬌生慣養,受不得一點委屈,求世子放過她吧!青芝是庶女,合該替姐姐承受這一切,不管世子對我做什麼,青芝絕無怨言!”
我生的柔弱,眉眼嬌俏,顰顰惹人愛憐。
因著這般模樣,沒少被府中嬤嬤嘲諷,罵我是狐媚子。
可也是這副容貌,前世勾得世子丟魂失魄,幾次為我破例。
而如今,我淚眼朦朧,如雨打芭蕉,弱柳扶風,打了趙翊風一個措手不及。
他既驚又怒,顧不上治我的罪,反去盤問嫡姐。
“如蘭,我竟不知道,你是這般看我的?既然厭棄我,又何必做出一副虧欠的樣子,故意叫我難堪?”
“夫君!”
杜如蘭慌了,掐著我的胳膊,逼我說清楚。
“青芝妹妹,我何時說過這些話,你可不能害我啊!”
我“哎呦”一聲,順勢倒進趙翊風懷裏,紅唇擦過他的下頜,聲音微微顫抖。
“是,都是我的錯…世子,你不要怪姐姐,她不是故意的。”
“杜青芝!”
“夠了!”
嫡姐還欲上前攀扯,事發突然,她臉色泛紅,連鬢發都亂了。
趙翊風很失望,揮手屏退她,“如蘭,你走吧!”“今天我也算看清楚了,原來你並非表麵那麼善良。”
他收緊臂膀,將我圈進自己的懷抱,轉而說道。
“你說的對,我的確是該敞開心懷,接受別的女人。如今再看,青芝單純可愛,正合我意,多謝你替我綢繆了。”
杜如蘭無措地停在原地,嘴裏喃喃喊著“夫君”。
可是已經晚了。
一牆之隔,紅帳落下,鴛鴦成雙。
不枉我用心伺候一場,趙翊風全程體貼,事後更破例吩咐,“明日不必早起,如蘭是你姐姐,不用講究這些虛禮。”
這樣啊…我求之不得。
3
翌日,我睡足了起來,去正院請安時,已近晌午時分。
嫡姐端坐在桌前,見我悠悠走來,臉色說不出的精彩。
“妹妹可是睡好了?別怪姐姐多嘴,隻是這大家族的規矩,你也該略知一二,怎的第一天進門,就這般放浪形骸,叫別人看了,還以為國公府教養不周,你說是不是?”
我笑了,“姐姐說的是。隻是……”
我扶腰坐下,柔弱地蹙起眉梢,“姐姐說的沒錯,世子著實會折騰人,昨夜連叫了兩回水,妹妹的身子骨不爭氣,實在起不來了…幸好世子體貼,特意吩咐今早不必早起,妹妹這才勉強緩了過來,這就來拜見姐姐了。”
“你說什麼?”
杜如蘭急了,前世就是這樣,既要我替她承受生育之痛,又不想我分走世子的寵愛。
天底下哪有這樣好的事兒呢?
我偏不如她的意。
果然,杜如蘭臉色泛白,手裏的帕子都快絞斷了,冷笑道。
“妹妹說的是…可是家有家規,我身為主母,須為全府上下做表率。你是我妹妹,就更不能偏私了。”
“這樣吧…”
她勾唇,“你去門外跪著,等日頭落了再走,如何?”
我委屈點頭稱是。
杜如蘭不知道,這機會我求之不得呢。
趙翊風出門前,曾跟小廝交待,中午會回府陪嫡姐用膳。
他沒有提前知會,大抵是想給杜如蘭一個驚喜,卻正好為我作用,反手給他個驚嚇。
我跪了不到一刻鐘,就見趙翊風大步流星而來,時機難得,我恰到好處地昏倒在地,在丫鬟驚呼中,聽到趙翊風意外地呼喊。
“青芝,她怎麼在這裏?這是怎麼回事!”
男人溫熱的身體,將我穩穩拖起來。
嫡姐匆忙趕來,怒意掛在臉上。
在她開口前,我惶惶躲進趙翊風懷裏,哭著懇求道。
“世子,都是青芝的錯,是我冒犯了姐姐,她懲罰我是應該的。姐姐也是在乎世子,才會不喜我的出現,請世子不要責怪姐姐,青芝受這點苦沒什麼,真的!”
“青芝……”
世子的憐惜,無疑是點燃姐姐的最後一把火。
素來溫柔賢惠的杜如蘭,終於露出本來麵目。
“杜青芝,你這個賤人,我要撕爛你的嘴!”
她不由分說,上來拉扯我的身子,卻不曾想世子維護,反將她推倒在地。
杜如蘭愣了,“夫君,你竟然為了她推我?她隻是一個卑賤的庶女,你怎麼可以!”
“住口!”
趙翊風眉間帶著濃濃的煩躁,他一定想不明白,為何枕邊人會變成這樣。
他失望地說道,“杜如蘭,近日你一再反常,我給過你機會…我侯府的主母,決不能是個妒婦。你好好反省吧!”
4
我趁虛而入,夜夜霸占著趙翊風,享受他的獨寵。
內宅裏人心叵測,見風使舵是生存之本。
因著趙翊風的偏愛,府中盛傳我前途無量,暗中巴結者不少。
更有甚者,公然拿我跟杜如蘭比較,說我與人為善,不爭不搶,頗有大家風範。
流言傳到杜如蘭耳邊,她即刻就坐不住了,紆尊降貴來到我的小院,對我興師問罪。
“青芝妹妹,你別忘了是誰把你從國公府撈出來的。要是沒有我,你還在那個偏院裏,興許一輩子無人問津呢!”
嗬,原來她都知道。
“對啊!”我揚起笑臉,“青芝時刻不忘姐姐提攜之恩,姐姐放心,我一定會牢牢抓住世子的心,早起為他開枝散葉,不會辜負姐姐的期待!”
“你!”
杜如蘭吃了癟,狠狠瞪了我一眼。
“下三濫的玩意兒,你以為光憑姿色,就能讓世子圍著你團團轉嗎?你小娘沒告訴你,以色侍君者短,像你這樣的貨色,世子不過陪你玩玩而已,又豈會當真呢?”
她自說自話,掩唇挑釁我,“我怎麼忘了,你小娘是個低賤的秀女,跟你一樣,是個隻知道爬床的賤婢,她能教你什麼啊?”
杜如蘭冷哼一聲,“青芝妹妹,你信不信,隻要我肯低頭,世子馬上就會回心轉意?”
我信啊。
前世,趙翊風對杜如蘭無底線地縱容,鬧出人命都不在乎。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當天夜裏,聽說杜如蘭喝醉了酒,穿著一件薄薄的的紅紗裏衣,在後院邊唱邊舞。
平日端莊的聖女,陡然變得風情萬種,路過的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不巧的是,世子今夜邀同僚飲酒,酒後繞著池塘散步,正巧碰上發酒瘋的杜如蘭。
她眼神迷茫,悶頭紮進外男懷裏,嘟起紅唇就要索吻,可把對方嚇得不清。
直到世子一聲怒吼,把杜如蘭嚇得當場酒醒。
不得不說,她是有些手段在身上的。
世子險些被戴了綠帽,杜如蘭不管不顧,撲上去就是一頓生啃,投懷送抱之下,愣是用身體澆熄了男人的怒火。
那一夜顛鸞倒鳳,杜如蘭重新獲寵,借機在世子麵前耍小性子。
“夫君,如蘭心裏隻有你,我做任何事情,都是因為我愛你啊。”
“你知道的,女人的心眼很小,眼裏容不下沙子。”
“夫君以後不許再去妹妹的院子,否則如蘭知道了,可是會不高興的。”
趙翊風精蟲上腦,豈有不應之理。
短短幾日之間,我便受到冷落。
杜如蘭得意地找上門來,笑我自不量力。
可她不知道,這一切啊…盡在我掌握之中。
5
杜如蘭懷孕了。
那是在一場家宴上,杜如蘭貪嘴,多吃了幾隻螃蟹,半夜腹痛難忍。
大夫問診後,戰戰兢兢地說,“夫人懷孕在身,胎像不穩,要好生將養才是。”
杜如蘭有多驚恐,趙翊風就有多激動。
在世子要求下,大夫開了大把補藥,小廚房忙到飛起,天天變著法兒給杜如蘭滋補。
她隻吃了三天就受不了了,嚷嚷著腰身變肥,說什麼都不肯吃。
世子好言相勸,卻換來杜如蘭的埋怨。
“夫君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心裏的苦,你又知道多少呢?”
“曾經我也是名動京城的美人,夫君不也是因此才來求娶我的嗎?女子愛美本就是天性,更何況是我呢?”
杜如蘭越說越委屈,一時衝動脫口而出——
“我本就不願懷孕,是你強迫我的,憑什麼要我忍受這些?”
杜如蘭恃寵生嬌,可她卻忘了,趙翊風首先是個男人。
還是個大男子主義的男人。
被這般奚落,趙翊風當場冷臉,接連數日沒去看杜如蘭。
他又想起了我。
喝著我親手泡的茶,趙翊風連連感慨,“要是如蘭能像你一樣體貼就好了。”
我謙虛道,“姐姐是嫡女,嬌縱些也是難免的,不如讓我去勸勸她。”
我來得時候,杜如蘭正在訓斥廚娘,說她沒安好心,淨給她吃肥膩的食材。
我迎上去,接過燉好的燕窩,心疼地說,“這上好的燕窩,我可是頭一次見到,扔了多可惜啊!若是姐姐不吃,不如送給妹妹好了,何必跟奴才生氣呢?”
我伏低做小,給了杜如蘭發泄的借口。
她挑眉譏諷我,“說你下賤,你還真是下賤,拾人牙慧的事兒都幹的出來!”
我管她怎麼說,到手的補品,不吃白不吃。
侯府的東西自然是好的,我連吃了一個月燕窩,皮膚白嫩透光,姿容更甚從前。
陰差陽錯下,惹得趙翊風頻頻側目,當著杜如蘭的麵誇我。
“青芝麵如桃花,比桃花更勝一籌。”
此話一出,杜如蘭豈能忍得住?
她妊娠反應極強,吃一點就吐,被折磨得麵黃肌瘦。
當下便對奴才們甩臉,“以後那些補品,不許再給杜青芝送去,全都端到我這裏來!你們好大的膽子,連主子是誰都不知道了嗎?”
從那天起,杜如蘭不再拒絕進補,反而像換了個人似的,一下子胃口大開。
她這廂消停下來,趙翊風也鬆了一口氣,把功勞都歸在我身上。
“還是青芝有本事,你對如蘭的好,我都在看眼裏。待她平安生下孩子,我定重賞於你。”表麵看來,趙翊風依然愛重嫡姐,事事以她為先。
可那隻是表象。
杜如蘭懷孕滿三個月後,大夫終於鬆口,說她胎象安穩,可以照常生活。
杜如蘭沐浴焚香,邀請趙翊風用膳,晚飯過後,總要做點男女之間的事。
杜如蘭嬌嬌怯怯,扭捏著脫下衣服,還不忘叮囑趙翊風。
“妾身懷孕在身,身子不比從前了,夫君要多多憐惜才是。”
可她想多了。
男人的手停在原地,窒息的沉默裏,趙翊風翻身側躺,悶悶道。
“算了,你既然身子不適,還是早些休息吧。”杜如蘭滿腹委屈,天亮後找嬤嬤哭訴,說明原委後,嬤嬤讓她解下小衣,目光落在她的肚皮上。
杜如蘭催促,“嬤嬤,到底怎麼回事,你說話啊!”
嬤嬤神色肅然,杜如蘭身姿傲然,孕後曲線更顯豐滿,隻是原本光滑的小腹上,縱橫交錯著紅色的瘢痕,實在有礙觀瞻。
可她畢竟是經過事的,冷靜下來後,笑著安慰杜如蘭。
“無妨,從前老奴見過不少婦人,懷孕後是會長些紋路,隻要抹上一些雪肌膏,自然就會淡化的。夫人且放寬心,好心養胎才是正事。”
此事一筆帶過,隻是他們未免太天真了。
杜如蘭的報應,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