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癌症去世那年,是秦子峻最愛我的那年。
他抱著我的屍體從天黑坐到天亮,在我的牌位前不吃不喝的守了三天三夜。
我看著他從意氣風發的秦氏總裁到被抑鬱失眠折磨的不人不鬼。
後來大概是老天憐憫,又讓他遇見了一個女孩。
那個女孩熱情開朗,把身處黑暗的秦子峻一點點拉了上來。
後來也是那個女孩,她一步步引導秦子峻燒了我的遺像,挖了我的墳墓。
......
我得癌症去世的第三年,秦子峻遇到了一個女孩兒。
那個女孩兒熱情開朗,像個小太陽一樣溫暖秦子峻。
在每一次秦子峻抑鬱發作的時候,她都會守在秦子峻身邊。
有時候是遞一杯水,有時候是替他擦淚,有時候是在他好不容易入眠時給他掖了掖被角。
我就這樣看著那個女孩兒把秦子峻一點點從黑暗中拉了上來。
然後他們戀愛,救贖,秦子峻向她求婚。
“嬌嬌,我愛你,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
秦子峻不善於說情話,他單膝跪地,雖然言語潦草,但眸中是重新被點亮的星光,定定的注視著麵前的女孩兒。
女孩兒有些不可思議,又捂嘴帶了些嬌羞,最後扭捏的伸出了手,任由戒指套在無名指上。
周圍人歡呼雀躍,就連我曾經的閨蜜也鼓掌祝福。
她拍著秦子峻的肩,在熱鬧的人群中難得帶了些哽咽。
“秦子峻,作為清也的閨蜜,我替你開心,也替她開心。”
秦子峻沒有說話,隻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是第一次。
第一次他聽到我的名字,臉上沒有任何哀痛的表情。
那個女孩兒一直都很開心,她笑著靠進秦子峻懷裏,熟稔的和我的朋友,秦子峻的朋友寒暄著。
在一片熱鬧中,我突然聽到一陣刺耳的聲音。
“為什麼還是差%?秦子峻不是已經向我求婚了嗎?”
是那個女孩兒的聲音,但卻不複她麵對秦子峻時的嬌羞。
許久,一道機械音才響起,
“可能他還沒有完全忘記周清也。”
“你隻剩一個月的時間了。”
聽到一個月時間,剛剛還嬌羞表情的女孩眼中立馬染上一絲狠厲。
求婚後,秦子峻似乎像是真的忘了我一樣。
從前他總會抽空來我的墓前說許多話,有時候是分享生活,有時候是哭著求我回來在看他一眼。
但是現在,他幾乎完全依賴著唐嬌嬌,從生活到工作,秦子峻對她言聽計從。
秦子峻說,“嬌嬌,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未來的一切。”
那個女孩兒似乎也很享受被秦子峻捧在手心的感覺,直到她提出裝修別墅。
秦子峻似乎是有一瞬間的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嬌嬌,我都聽你的。”
都聽她的......
唐嬌嬌得到許可的當天就找了搬家公司,她推開那扇塵封已久的門。
“既然在家裏放別人的遺照,晦氣死了!”
唐嬌嬌嘴沒動,可我卻實實在在的聽到了她的心聲。
又是那道機械音,“或許隻要清除掉周清也在這個家的一切,宿主就可以完成任務了。”
唐嬌嬌聽她這麼說,立刻行動起來。
她把我的遺照扔進垃圾桶,把我的香台全部清理打掃幹淨。
她給房間裝上了明亮的白熾燈,房間頓時亮如白晝。
這間房間原本沒有燈。
我死後,秦子峻就像受傷的猛獸,他急於隱藏在黑暗中舔舐傷口。
這裏有我在,他就可以卸下全部防備。
他在這個房間自殘過不下百次,抱著我的相片一次次的叫著我的名字。
他說我在等他,他說他不能讓我孤單一個人。
我們的親朋好友輪番上陣,終於勸住了他。
“如果周清也知道你死了,她就不會再愛你這個膽小鬼了。”
就這一句話,就靠著一句我不會再愛他的話,救了他無數次。
他說,“我不自殺,我好好活著,好好替她看看世界,但是清也你要等我......你要等我......”
他無數次在睡夢中呢喃著這句話,好像是向我提出一個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