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穿來的粗使丫頭,被大夫人指給少爺做了通房,
少爺終年苦讀,靦腆純情,風光霽月,像極了幫我脫離苦海的救世主。
我使些手段便爬了床,
他迷上了,今天要,明天也要。
我拿著他賞我的金銀細軟,剛做上丫鬟變主母的美夢。
隔天他就對我的身體膩味,尋了個更放得開的新丫鬟替了我榻上的位子。
我才明白他不是天定的男主,他是男人,是主子,而我不過是最卑賤的奴婢,隨意打死發賣了
和貓兒狗兒也沒什麼兩樣。
......
我名桃紅,她叫柳綠,都是通房丫頭,就連名字都是大夫人一道賜的。
少爺的床榻不大,整個院子裏的丫頭都盯著,妄圖爬床做個主子。
昨天我勾了少爺的身,今日就有比我更賣力的上位。
夜裏少爺捧著春宮圖,想要全試一遍。
我含糊推脫,得了一句寡淡無味的評價。
今日的柳綠便化身成了嫵媚動人的妖怪,引導少爺登上極樂雲梯。
從我這角度望去,隻看到散在地上的衣物。
我看得心口發澀,可又能怪得了誰呢。
是了,得怪我那沒心肝的爹娘。
一穿來便是窮苦家裏的幼女,沒有金手指、係統,更沒有夢中的預言,有的隻是一對敲骨吸髓的爹娘。
娘生了個女兒,爹立馬盤算著能賣幾兩銀子,前頭兩個姐姐一個進了窯子,一個送到八十富商家裏做妾。
我僥幸活到了八歲,能走能跳。
剛跑出村子三裏路,便被逮了回去,打了半死。
我九歲那年,大哥要娶媳婦,爹盤算著賣了家裏的驢子和我。
他拉著我和驢子,走了幾十裏,舍不得草料,硬生生將驢子餓瘦了幾斤。
到了府前,管家不願要奔波疲倦的驢子。
爹急了,大手一揮將我推到前。
“俺這女娃也一道給你,吃得少,幹活最賣力。”
“大人可憐可憐俺,家裏男娃要娶媳婦哩。”
女娃是財產,男娃是壯丁。
我跪在地上,朝爹重重嗑了頭。
今年娘又生了個妹妹,求爹莫要再將她賣進來了。
爹沒理我,反而捧著五兩銀子,笑得皺紋堆到一塊。
他慶幸,沒真將我打死,還破了管事的刁難。
進了府後,我隻能做粗使丫頭,冬日凍瘡夏日中暑。
終於熬到了及笄後兩年,大夫人聽聞我娘三十出頭生了五個娃,將我納到了通房裏。
少爺模樣生得好,終日苦讀,稱得上風光霽月四字。
我心裏泛起了波瀾,若是攀上了少爺做了姨娘,便能算得上半個主子。
不用生凍瘡,不用被打罵,更不會被整夜罰跪。
姨娘一月月錢三兩銀子,送回家,那爹娘也不會再賣了妹妹。
於是我心一橫,起了一個勾了少爺苦讀的心。
內屋的榻上動靜未停,少爺不知看到了什麼,拿著圖冊直皺眉。
然後眼一橫,望向門口。
“桃紅,你也進來。”
我愣了下,反應過來後骨頭縫裏都在泛著寒意。
過去和柳綠一道脫了衣服承寵嗎?
我摸了摸心口,到底賣不了靈魂,找個借口便低下了頭。
我不去,有的是丫頭去。
後麵的鵝黃擠開我,撲到少爺床上。
木塌被壓得吱呀作響,我的眼睛泛酸,猶疑地一瞥。
胃部猛地翻騰。
我再也忍不住,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