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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什麼都聽陪嫁嬤嬤的。

嬤嬤因此作威作福，倒像相府主母。

我娘還說要把她的女兒記在相府，日後好嫁個好人家。

在我笄禮上，嬤嬤帶來她精心打扮的女兒搶我風頭。

當夜，還把她送上了我爹的床。

她的兒子也打著我娘的名頭吃喝嫖賭，後來他失手殺死侯府世子，因此連累我外祖家被牽連查抄，全家下獄。

娘親慘死，我被汙蔑弑母。

轉頭陪嫁嬤嬤女兒成了我的繼母，我卻被扔到青樓折磨致死。

再睜眼，我回到及笄那日......

娘親慘死，所有人都說是我的錯。隻因她的陪嫁嬤嬤說了一句：“奴婢親眼看見柔丫頭氣死了大娘子。”

我早啞了，隻能看著堂上的爹，求他信我。

然而他沒有。

“林嬤嬤是你娘從沈家就帶來的，最是忠心，斷不會汙蔑你。”

可我是他的女兒啊！

我被我爹關在後院不管不顧。

他卻轉頭娶了林嬤嬤的女兒進門。

林嬤嬤將我送去青樓，不見天日折磨我。

她用鐵鏈把我鎖起來，用鞭子抽我，用烙鐵燙我，讓我喝臟水吃狗食。

還在逼我與狗爭食時，洋洋得意：“相府千金原來也這般下賤。”

最後我被她按在水桶溺死。

那滋味真難受啊。

再睜眼，眼前林嬤嬤滿臉堆笑，從娘親手中奪過簪子：

“柔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替她簪發也無不可。”

娘親猶豫。

她又說：“大娘子多年前喪子，終究是無福。女子及笄可是大事，該找個有福的人。”

她嘿嘿一笑：“奴婢有兒有女，福分也是雙全。大娘子就退一退，莫要誤了柔丫頭及笄的好時候。”

林嬤嬤說著向我走來。

我驚覺自己回到了及笄當日。

上一世，林嬤嬤不僅搶替了娘親為我及笄，還帶來她精心打扮的女兒林如絮搶我風頭。我爹也是這個時候注目於她。

當晚，林如絮就爬上了我爹的床。

這樁醜事被我撞見。卻不想林嬤嬤惡人先告狀，說我嫉恨林如絮在笄禮上搶了風頭，要毀她清白。她哭鬧著林如絮年方十六，黃花大閨女如何受得了這般臟水。

娘親聽了她的話。我被罰抄書，夜裏受涼發了高燒，燒退後卻再不能說話了。娘親內疚，身子也每況愈下。

想起前世遭遇，我直接從她手中搶過簪子，狠狠打了一巴掌過去。

“林嬤嬤，你是什麼身份！一個下人怎麼敢越過我娘去。”

她被我打得懵了，捂著臉很快反應過來，直接坐地抱著我的腳哭鬧：

“柔丫頭，好歹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論情分你叫我一聲娘不過分。我說這話大娘子也是認的，你看不起奴婢，又何必這樣羞辱我。”

我娘見狀，起身親自將林嬤嬤扶起來，既是安撫她，又是責備我：

“嘉柔，還不快道歉。紅葉說得不無道理，你弟弟早夭，我的確無福。她也是為你好，怎麼這麼不懂事！”

我拿著簪子走到她跟前：

“娘親，女兒隻想及笄禮上是你為我親手簪發。”

她看了一眼林嬤嬤，轉頭坐回座位：“紅葉跟我多年，她為你簪發和我來又有什麼區別呢。嘉柔，你今日實在是太任性了。”

林嬤嬤聞聲，上前要從我手中奪去。

我娘什麼都聽林嬤嬤，就連這件事上，她都要看林嬤嬤行事。

我轉手拉起垂肩長發，用手中簪子一綰。

“不像話！自己簪發，從無這般道理。”我爹嫌惡地看向我。

“可也沒有奴仆為小姐簪發的道理。”

我話音剛落，人群中傳來女子低聲哭泣的聲音。

“娘親，你為相府殫精竭慮，費心操持，卻不想小姐絲毫不領你的情，還這般羞辱你。”

聞聲看過去，林如絮一襲紅衣光彩奪目，姣好的臉上掛著兩行淚痕，好不惹人憐。

我鄙夷轉頭，卻發現我爹的眼中直放光。

他慌忙收了目光，向我發了好大一通火：“頑劣不堪！真是丟我相府的臉。給我好好閉門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