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妹妹們第一次向我請安的日子,咱們也算是正式見麵了。」
環顧座下,如今楊桃風頭最盛,這第一把火合該燒到她身上。我笑笑了微微前傾身子看向楊桃說道:
「妹妹們昨日是第一次入府,今兒也算是認識認識了。都坐吧。」
楊桃昂著脖子,眼角眉梢都帶著傲氣。一抬手,侍女便帶著將托盤呈了上來:
「那日初次相見,主母當日便送了妾一隻玉鐲。妾喜不自勝。妾出身東海旬家,便特意尋來東海的珍珠。還望主母笑納。」
楊桃,出身東海旬家的旁支,幼時也算是和晏胤騫有幾分舊情。東海旬家早已沒落多年,更不必說旁支了,但楊桃的身份到底還算個世家小姐,比起其他幾位,確實有倨傲的資本。
後來跟了晏胤騫,楊桃這骨子裏的傲氣更是有增無減。
我點點頭,笑盈盈地吩咐丫鬟收下:
「東海旬家?見楊姨娘如此落落大方,便知道出身名家。」
「眾姐妹中,你是侯爺第一個帶回府的。分量自然不可言喻,何須如此客氣。聽說王爺昨夜更是宿在桃兒的院子裏的,不知道這院子住得可還合心?」
楊桃見我神色愉悅,起身福了福身子,目光掃過一旁的蔣丹蝶:
「這有王爺在,住在哪裏自然都是最好的。隻是...翠林閣實在是太過安靜了。」
「妾平生最愛熱鬧了。妾瞧著...臨水院倒是挺好的。離前院、書房也近。丹蝶妹妹這病弱無骨的樣子,不如同我換一換。也好幫你養養病。」
蔣丹蝶,是晏胤騫在揚州偶遇的佳人。其實說白了,也就是明碼標價的揚州瘦馬。若非晏胤騫幫她從主人家買斷了奴籍,如今連個正頭百姓都算不上。
雖說身份低微,但我知道,蔣丹蝶,絕不會答應。
因為。
蔣丹蝶緩緩站了起來,在侍女地攙扶下朝我福了福身子:
「主母,恕妾實在是不能答應了。妾如今懷有身孕,身子笨重。實在是挪動不得。」
「有孕了?!這可是大喜事。蔣姨娘可曾稟告過王爺了,怎麼先頭也不著人同我說一聲。」
蔣丹蝶垂著頭回道:
「妾自知身份低微,能夠侍奉王爺已經是萬幸。王爺近來諸事繁忙,實在不好打擾。」
我佯裝驚訝地快步走上前,親自扶著蔣丹蝶坐下。朝著貼身丫鬟吩咐道:
「什麼事能大得過這樣的事兒。快,紫衫快去請王爺來,就說蔣姨娘有喜了。還不快把給椅子墊上軟墊,給茶水換成杏仁茶。」
忙活後我回身端坐,繼續朝著楊桃拱火:
「楊姨娘。我知道你和王爺有著青梅竹馬的情分,王爺也對你寵愛有加。」
「隻是...蔣姨娘如今有孕在身...」
楊桃自詡名門之後,自然是瞧不上蔣丹蝶。朝我微微頷首,當即便回懟道:
「主母有所不知。這蔣姨娘乃是揚州瘦馬出身,當初若不是王爺買了她,到現在還是個賤籍。像她這樣的人最會扮弱扮癡了,看她這樣哪裏笨重了。」
「楊姨娘此言差矣。楊姨娘自稱出自旬家,怎麼卻姓楊呢。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罷了。你又比妾高貴到哪裏去了。」
奴才這兩個字一下子戳到了楊桃的痛點,氣得她站起來指著蔣丹蝶罵道:
「你還敢說!當初王爺明明是接到我的書信趕往東海,這才經過揚州。偏偏出了你這個狐媚子,癡纏王爺。沒有我,你以為你能進王府的門?指不定還在哪個遊船上麵賣笑呢,如今不過是仗著肚子有貨還霸著臨水院。」
「有貨?我懷的可是王府的第一個孩子,乃是長子、貴子!」
兩個人話趕話,言語交鋒更加激烈。
直到門口傳來動靜,是晏胤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