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回憶中將自己拔了出來看著屋內點燃的那支蠟燭,又看了看顧政安與昭昭那間屋子。
早已熄了燈。
我歎了口氣,和衣睡下。
都是替身而已,隻不過如今比起我,顧政安找到了更像的替身罷了。
第二日一早,我洗漱完畢去接上一周定的布料,走過馬場時,我聽到了一陣嬉笑怒罵。
是顧政安和沈昭昭。
我不由自主的躲在柱子後偷偷看著他們,沈昭昭正在調教一匹烈馬,她胸有成竹淡定自若,分明是個馴馬的好手,原來顧政安帶回來的這個女子是個馴馬女。
縱使這女子是個好手,可顧政安依舊十分緊張她。
“昭昭,你小心些!”
“政安,再烈的馬兒在我手下也會乖乖的,不用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你腹中可已經有了孩子,你就算不小心自己,也該小心孩子不是?!”
聽了這話,我五雷轟頂,為何我不能,她卻可以有顧政安的孩子?
倒也不必問別人,我自己便知道了,或許不是因為沈昭昭與白月光更相似,而是顧政安真真實實的喜歡上了沈昭昭。
我簡直像個小醜。
回房後,我一病不起。
顧政安自從回府那日與我不歡而散後,日日陪著沈昭昭,府中後來又雇的下人們自然是踩高捧低,都圍著沈昭昭轉,因此我生病的消息根本沒有人知道,阿蘭又被重新安派去負責洗衣的活,我隻得自己去府中藥房抓藥。
我拖著病軀挪到了藥房,卻又看到了沈昭昭的侍女和藥房的嬤嬤聊天。
那侍女說沈昭昭懷孕顧政安十分高興,決定用這次差點身死的功績入宮請命納沈昭昭入府做正妃,並讓沈昭昭唯一的哥哥做他的帶刀侍衛。
沈昭昭的哥哥也是個不成器的,之前就靠著妹妹馴馬賺來的錢賭博,如今又靠著妹妹即將嫁給二皇子飛黃騰達。
顧政安明明十分聰明,事事算計,偏偏就栽倒在這個女人手裏。
如果說之前我還可以忍氣吞聲待在府中做一個無名無份的人,現在我的驕傲已然不允許,等病一好,我就出府。
我拿了藥回了房,一飲而盡,那藥苦的很。我忽然想起剛入府的時候,顧政安為了哄我吃藥,還會為我帶回排好久的隊才能買到的梅花蜜餞,如今別提蜜餞了,這藥都苦了幾分。
這賜婚的聖旨來得倒也急,或許太子從中加了一把柴,畢竟二皇子娶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對他來說更有利。
沒過多久,便是拜堂之日。
我的病還沒有好利索,可確實已經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顧政安已經出門迎親去了,我偷偷來到了顧政安房裏,按照他以往的習慣熨燙好了他所有的衣物,並將他最喜歡穿的那件衣服放到了一伸手便能夠得到的床邊,又溫了一壺茶用湯婆子烹著,他回來喝正好。
然後我回到房間,收拾好我的東西,其實我並沒有什麼東西,一個包袱足夠了。
收拾好後,恰好趕上了顧政安將沈昭昭迎回府,鼓樂聲中我出了房門,在我夢寐以求卻沒有得到的拜堂聲中徹底離開了這個我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的家。
也是我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未來與另一個女人的家。
我漫無目的的走在京城的街巷中,忽而頭腦一陣眩暈,在暈倒之前我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一個人的衣袖。
殊不知,這一抓,徹底改變了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