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魚說的對,要查一個人的身家對於周思南而言確實簡單。
他也真的查過,孤女,是這義莊之前的守棺人鄭老頭撿來養著的。
衙門戶籍處的說,鄭老頭當年帶著的孩子看起來不大,三四歲的模樣。
小小的讓他背在身後,看著不大精神,人家說這孩子未必能養活,讓他別白費勁。
可他不聽,非要給孩子上戶籍冊子,為著這個義莊的緣故,眾人一時拗不過,就登了個小魚的名,跟鄭老頭姓。
那鄭老頭自己就是個棺材子,沒爹沒娘也沒妻兒,在災年時就撿回來一個丫頭片子當自己的孩子養。
兩個人相依為命,一直在義莊上收拾屍骨,早幾年鄭老頭年歲大了,一場病下來,人就死了。
就剩下這丫頭片子一直在義莊,接替鄭老頭的活計。
上頭的人看她辦事利索,也就沒來搭理這一茬。
這些年一直相安無事,便越發把這兒給忘了。
他們把這義莊上的化屍池當擦屁股紙用,凡是有殺完了人沒法處理的,全都丟到了這兒。
卻沒想到,這最不會出現問題的地方,竟然出了這麼大一個紕漏,還出現了一本記屍冊。
上百具的官員白骨一事一旦傳回宮中,必定引起朝廷震蕩,人人自危!
而鄭老頭在戶籍冊子裏也是就寥寥幾筆,會寫字,會把這些官員的事情記錄在冊子裏,這個人又是個迷......
周思南看過帶回來的消息,按理是沒有任何錯漏,這孩子的年紀對不上,應當不是自己想的那個人。
可每每看著鄭魚耳邊那一粒小肉芽,他這心裏就犯嘀咕!
如今又在這莊子上出現了軍糧案的屍骨......
“雪青?”
長吐出一口氣,周思南沉思了片刻後搖了搖頭像是在自言自語,就這麼喊了一句。
他在等鄭魚的反應,鄭魚聽到了,她仰起頭看著那一臉悵然若失的周思南,臉上寫著疑惑。
她的眼神裏甚至帶著點“你是不是有病”的那種疑問。
若不是因為周思南是皇子,是臨王,她真的很想在這一刻讓他去看看腦子。
周思南麵對鄭魚此刻的反應,最終搖了搖頭!
外頭的親兵還在把搬出的白骨進行對照。
裏頭有人嘟囔出聲,隻說那軍糧案裏竟然還有孩子的白骨。
同大人們的白骨放在一處,這白骨的大小明顯就是個孩子的年紀!
在聽到這句話時,周思南的臉色變白,他頓了頓,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去外頭看那具白骨去了。
大片大片的白骨,唯有那一具小小的混在其中,十分的好辨認!
“那是個女孩子的屍骨,男人的盆骨上口是心形,女的是圓形或者是橢圓形,且前後距離較大,這孩子的白骨大概在七八歲,看油紙的包裹年歲,她比我還大一些。”
在周思南抿著唇打量著這具小小的白骨時,鄭魚像是生怕周思南看不懂似得,還給他講起了區分男女白骨的區別。
“你忙你的去吧,讓我安靜一會!”
周思南長吸了一口氣重重的吐了出來,他知道鄭魚是什麼意思,所以即便聽著不舒坦,卻也沒想和她動氣,此刻隻讓她去忙她的事!
鄭魚是走了,可辦完自己手裏事情回來的蕭寂,在趕到義莊的時候,實實在在挨了一頓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