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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送花來微風送花來
陌雙

1

丈夫在海邊救下了他的白月光後,我溺水而亡。

重生高考這一年,我頭懸梁錐刺股,甩了這個二百五。

“賀芸,你要考哪所學校呀?”

“A大吧,我的理想是當一名大學教授。”賀芸抬著下巴,纖長的脖子揚起高傲的幅度,眼角是掩蓋不住的炫耀。

賀芸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學霸,學習成績好也就算了,長得還像童話世界裏的公主,天生帶有矜貴感。

她的驕傲是有底氣的,在文科年級組,她常年霸榜前三,與我這個吊車尾的學渣天壤之別。

一旁的同學們羨慕地附和:“好厲害,我也想上A大,可惜我現在模擬考隻有寧大的分。”

“別說了,我連985都不一定考得上。”

“話說顧曉,你想考哪所大學啊。”

所有人的目光轉向了角落裏帶著金絲邊眼鏡,正沉默看書的男孩。

他抬起頭來看向賀芸,賀芸這時沒了高傲,全然是含羞帶怯,他們對視了一瞬,顧曉淡淡開口:“A大。”

“哦吼!哇哦~誒呦”周圍起哄聲音此起彼伏。

還有好幾個同學幸災樂禍地看著我,是啊,我喜歡顧曉,全年級的人都知道。

看著這位曾經同床共枕五年的丈夫,我諷刺地笑了。

從少時開始,他就隻想與賀芸同路,我隻是他走向賀芸路上的絆腳石罷了。

前世在顧曉回答完後,我先是嫉妒譏諷賀芸幾句,接著湊到顧曉麵前對他表白:“顧曉你放心,我也會考上A大的,和你一起。”

而現在我隻是默默在座位上看著麵前複雜的試卷題目。

天書一般,甚是駭人。

上課鈴很快響起,高三開學的第一堂課是班主任的課,他會花半節課的時間粗略介紹國內不同等級的高校分類,再花半節課為我們分好班。

是的,在高三殘酷的一年,學生按照成績被赤裸裸的分為三六九等。

好學生去A班,差學生依次排至F班。

上一世我為了追求顧曉,求著父親幫我疏通關係進了A班,一個菜鳥混進雄鷹的世界想想就知道,我被那群天才嘲笑了一整年,精神上的霸淩讓我陷入抑鬱,最後連高考都沒參加。

想來可笑,顧曉前世高考也失利,隻上了一個普通211,與賀芸一舉考上國外名校的結果岔道而開。

而他家境貧寒無法供他複讀,隻能遺憾與賀芸分道揚鑣。

我頭鐵,抑鬱症還沒治好就去複讀,最後成了顧曉的學妹。

大二那年一次社團團建,作為社長的他喝多了,我送他回家時不慎與之春宵一夜,醒來後他就說娶我。

那時的我是什麼心情呢?

心花怒放、天上掉餡餅、還是.....苦盡甘來?

總之我毫不猶豫的把自己送給了他。

後來我才發現,免費的東西其實早就被命運在暗地裏標注好了價格。

2

這次,我毫不猶豫的去了F班。

父親打電話來說說花點關係讓我上個B班也行,我搖頭說檣櫓灰飛煙滅。

而且B班就在A班隔壁,我下課上個廁所都能經過“前夫”的班級,晦氣。

F班在樓上,清淨。

當天晚上大家說全班聚一下,愛出風頭的賀芸直接在望德府酒樓包了一個通間包廂說請大家吃飯,浩浩蕩蕩四五十人一起。

我原本想借口不舒服,回家躲過與他們的相處,卻被賀芸一把抓住:“白微微,大家最後一次聚餐你都不來,太不給麵子了吧?我們好歹同班兩年呢。”

她抱胸挑眉,眼裏全是洋洋得意。

我知道,她是在得意顧曉今天選擇了她,說要與她一起考A大。

然而親眼見過顧曉在風急凶浪的海裏將妻子拋下的我,早已對顧曉的選擇喪失期待。

他永遠隻會選賀芸,這個道理是我用生命換來的。

“我身體不舒服……”

賀芸像菩薩似的說:“放心吧微微,這次我請客,你不用擔心聚餐會花錢,你看我們最後一次全班聚餐了,給個麵子嘛。”

周圍的同學被煽風點火,紛紛應和:“就是,白微微你架子也太大了吧,最後一次聚餐都不讓我們整整齊齊。”

“實在也沒要你出錢,請你吃飯都不願意?”

“嗬,吃醋了唄,搞雌競搞不過賀芸,想落荒而逃了吧。”

還有幾句細小的聲音,是賀芸姐妹團發出來的:“別是野豬吃不了細糠。”

我看了看我的衣著,普通的校服由於大了一號顯得身子瘦小,鞋子是普通的帆布鞋,書包更是背了兩年也沒換的純黑書包,

看起來確實寒酸。

心智不成熟的學生說出來的永遠都是惡毒且刺耳的。

我冷笑,好,那就去吧,畢竟好久沒吃過自家酒樓的菜了。

到了望德府酒樓,他們成群結隊嬉笑打鬧,刻意把我甩在後麵,我不以為意,隻想著快點吃完飯好回去請家教,畢竟大學畢業五年的我,知識水平相當於小學生。

我埋頭走著,一心思考著學習計劃,沒注意到顧曉也漸漸掉隊,不小心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背上。

“抱歉。”

我抿了抿唇,眼裏閃過一絲不適,繞開他就想走。

”白微微,你又在打什麼主意想吸引我?”他語氣裏有不耐煩。

我頓住腳步,滿臉問號。

尼瑪??

從記憶裏來說,這是高中他為數不多向我搭話的時候,可聽聽他在說什麼?

許是我表情太過生動,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不是你信誓旦旦說會為了我想辦法來A班,怎麼又自甘墮落去F班了。”

嗬,好一個自視清高的雄性。

永遠不要以單一的標準去衡量他人是基本禮貌。

況且你A班最後不也筐瓢了,反倒是F班好幾個大佬最後衝刺成功,直接被保送Q大。

“我有自知之明,配不上A班。”說完這句話後我飛速跑開,直接跑到了大隊伍前麵,輕車熟路進了酒樓,沒注意到顧曉迷茫的眼神。

望德府算是一個網紅打卡地,六樓獨棟體,主打聚餐與按摩(正經的那種)。

隻是消費水平高,學生輕易消費不起。

賀芸家裏開小公司自然有錢,一進來就豪氣地命令服務員帶路,還時不時說自己常來吃,不知道限定的甜梨糖花酥還有沒有。

我暗道:這都九月了,有個屁的梨花。

賀芸自然而然地為我們安排位置。

“微微,剛剛惹你不高興了,抱歉,你跟我坐一起吧,顧曉也坐這桌呢。”

她指著已經在她身邊落座的顧曉,眼底挑釁十足。

我控製住快要抽搐的眼睛,一屁股坐在了顧曉旁邊。

賀芸你小子想秀恩愛?

想得美。

我就坐顧曉旁邊,氣死你。

氣氛一下凝滯起來,除了顧曉還是那副冷冰冰的臉色,其他人的表情要麼是吃瓜,要麼是鄙夷。

嗯,鄙夷我不要臉的纏著顧曉。

賀芸顯然也有點繃不住,拉著她旁邊空凳子的手尷尬地垂了下來。

不過很快大家被上桌的菜轉移了注意力。

聚餐氛圍還是很到位,大家都暢聊著未來的人生,以及擔憂自身的成績。

賀芸明顯也聊開了,直接問顧曉是不是因為她才想考A大。

我原以為顧曉會毫不猶豫地回答是,沒想到顧曉隻是說:“國內頂尖學府,誰不想考?”

賀芸夾菜的手停住,幾乎不敢置信地望向顧曉。

我挑眉,前世因為我被調到A班的事惡心到了賀芸,她並沒有組織同學聚餐,重來一世,事情的發展好像變得不一樣了,有趣。

我扯起霸道總裁的微笑,津津有味地吃著麵前的羅氏蝦。

賀芸極快轉移話題掩飾尷尬,轉而對我關心道:“微微是不是很少吃到外麵的菜,我看你很喜歡,不如再叫兩道?”

同桌她的姐妹們開始嘲諷:“小芸,你也太善良了吧,這道菜不便宜呢,她都把這盤菜吃完了,夠了吧。”

尖細的聲音鑽入耳膜,聒噪,同時我望向碟子裏孤零零的一隻蝦,震驚回懟:“原來這道菜裏隻有一隻蝦嗎?那你們吃的是什麼?”

我指著她們盤子裏的蝦殼,天真問:“這是什麼?你們的腦膜嗎?”

她們被我噎住,惱羞成怒。

這時賀芸拔高聲音說:“別吵了別吵了,你們讓著點微微,她平常吃這些比較貴的東西吃的少,多吃點怎麼了?”

整個包廂都聽到了她說的話,沒一會兒就是撲麵而來的嗤笑與議論。

重生一次還要麵對這群煞筆,真煩。

我幹脆順水推舟:“是啊,我吃的少,那尊貴的賀大小姐,我再點十份海鮮拚盤可以嗎?”

海鮮拚盤是望德府特色,一份3000+。

賀芸皺眉白了臉色,我死盯著她,仿佛她不點就是小氣。

正當賀芸撇不下臉要叫服務員來時,顧曉出聲:“夠了白微微,你不就是想吸引我注意嗎?何必為難賀芸。”

我一肚子剛咽下的菜差點以4.0米的揚程極速噴射出來。

“好了白微微,等下聚完餐我送你回家,別鬧了。”他凝眉注視我,竟有著詭異的包容與無奈。

我擦,這什麼大型煉油現場,豬油一塊錢一斤嗎?

很顯然賀芸被顧曉的態度刺激到了,嘴硬直接叫來服務員要求十份海鮮拚盤。

服務員抱歉道:“不好意思小姐,海鮮拚盤每桌限定兩份哦。”

同桌那幾個她的姐妹趕緊順坡下驢:“既然限量那就算了吧,白微微,你少吃點會死啊。”

呦,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可就來勁了啊。

“嗬,請不起就請不起唄,怪會給自己找台階下。”我還裝模作樣翻了個白眼。

顧曉看不過去,對快被氣哭的賀芸安慰:“抱歉,白微微是因為我才……”

“沒事的顧曉,不是你的錯。”

........

服務員:“女士,需要加兩份海鮮拚盤?”

“要的,微微,你看兩份可以嗎?如果有辦法能點十份的話,我一定給你點。”

她語氣柔弱摻雜一絲害怕,惹得整個包廂又是嘰嘰喳喳對我的指責。

我不以為然,反倒雙眼發亮,暗道,發財了。

“我有辦法,一定能讓服務員給你上十份。”興奮,激動,業績送上門嘍。

說罷不等她反應過來,轉頭就對服務員說:“叫你們經理來,說白微微找他。”

服務員離開後,包廂裏突然發出一陣爆笑,是賀芸那幾個姐妹。

“哈哈哈哈哈!小芸,太搞笑了,這世上真的有人以為叫經理有用耶,她是不是無腦爽文看多了啊!”

就連顧曉也是一臉不讚同地對我說:“白微微,你今天怎麼了,我已經跟你說了,等下可以送你回家。”

我理都不理他,坐在椅子上神情嚴肅,認真地想著今晚回去先複習語文還是數學。

兩分鐘內林叔趕到包廂。

他徑直向我走來,到我身邊微彎腰恭敬問道:“大小姐,今天來怎麼也沒跟我說一聲,您有何吩咐?”

包廂瞬間安靜。

林叔由著名的管家學院畢業,父親直接將旗下酒樓悉數交給他打理,每次我都讓他無需這般在乎禮儀,他卻一本正經說這是管家的必修課。

雖然但是,他的堅持在此刻讓我狠狠爽了一把,賀芸自聽到那句大小姐就臉色便秘,一陣青一陣白。

木頭一樣的顧曉罕眉眼間浮現驚訝。

我淡定說:“上十份海鮮拚盤,這位小姐買單。”

我指著賀芸,賀芸在此刻也放不下麵子,僵硬點頭,嘴角扯出一抹笑:“原來微微與酒樓經理有關係啊....”

“微微小姐是望德府酒樓的財產所有者。”林叔微微一笑,直接團滅。

最後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發生了改變。

從長達兩年的鄙夷、嫌棄,變成了攀附與親近。

真可笑。

3

分完班後,我在整個年級一炮而紅。

“別看她其貌不揚,實際上是個富二代。”

“望德府酒樓背後是合汀集團吧,那她豈不是校董的女兒?”

“天,還好之前沒得罪過她。”

這幾天走到哪裏都能聽到這些議論,麻了呀家人們。

我沒有心思在意這些閑言碎語,滿腦子都是想在家教平台發布的信息有沒有合適的人接單。

其實學校有晚自習,但我知道現在靠我自己想進步簡直難如登天。

本來父親說要給我找一個德高望重的老教師,但我轉念一想,自己現在住在學校附近的公寓內,還是找年輕點的、住在這附近的老師為好,免得年紀大點的老師跑來跑去累著。

家教平台很靠譜,這天晚上就說老師會來試課。

時間到了七點半,門鈴準時響起。

打開門,挺立在門口,單手拿著書的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我砰一下關上門,深呼吸兩下又打開:“怎麼是你?”

雖然我要求的是“高一”教師,但也沒哪家坑人家教平台請高二學生來當老師的吧!

顧曉反應過來,淡漠的雙眸裏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意味:“白微微,你從哪裏打聽到我在接家教?”

說完還自顧自進門問我:“需要換鞋嗎?”

我:excuseme?

“不用。”

“在餐桌上補課嗎。"

“也不用。”

“白微微,我不會跟你進臥室。”他的語氣頗為無奈,但讓我聽出了一股子半推半就的意味。

“哈,我的意思是,不必試課了,我會要求換一個家教,請你出去。”

少年時期的我對他永遠有求必應,突如其來的驅趕讓他一時之間呆在原地。

幾秒後他皺眉,:“白微微,你又在鬧什麼?還因為上次的事生氣嗎?”

一句“你又在鬧什麼”令我握緊拳頭。

這句話我前世聽過太多太多遍。

賀芸胃病犯了,非要喝他煮的粥,我生日第三個願望還沒許完,他就拿著外套打包好粥要去送給她。我扯著他的衣袖不讓他走,他說:“白微微,你又在鬧什麼。”

賀芸不小心被追尾,他一個電話打過來說今天不能去接我,我冒著傾盆大雨回家後給他打電話,他說:“小芸受到驚嚇,我要在醫院陪她,白微微,你別鬧。”

賀芸升職加薪,慶功宴上喝了三兩白酒,我正給顧曉做飯慶祝我們結婚三周年,他要去接賀芸時我終於爆發大哭,他說:“賀芸喝醉了,小姑娘一個人很危險,白微微你又跟我鬧什麼?”

賀芸帶著顧曉的朋友說要一起參加我們的蜜月旅行,被我一口回絕,顧曉先是溫柔地答應她,接著不耐煩地對我說:“白微微,是你說的旅行很無聊,現在賀芸與嚴風他們都去,你又不滿意地在鬧什麼?”

可是顧曉,那是我們結婚五年來第一次蜜月旅行,是你說工作太忙,蜜月旅行等有長假的時候再安排的,這次旅行,我等了足足五年。

這麼多年來,明明一直鬧的是她,被指責的卻是我。

我突然很累,一瞬間好像連重生都擺脫不了前世的噩夢。

回憶起溺水的窒息感,我忍無可忍,拽著顧曉的胳膊把他甩出門外,隨著砰一聲,大門緊緊關上。

靠在門上,我緩緩坐到地上,雙手抱膝,腦袋買到膝蓋上,眼淚不知不覺落下。

祭奠不自愛的我。

4

我加錢給家教平台,要求換一個老師。

有了金錢的加持,這次的老師上門速度更快。

隻是一開門,又是張熟悉的臉。

我歎了口氣,默默在心底把這個家教平台拉黑。

“呦,這不是小校董嘛。”

少年單肩背著書包,雙手插兜斜靠在門框上,嘴角慵懶的笑意演繹著少年的張揚。

我腦海裏突然浮現四個大字——偽裝學渣。

張揚,人如其名,狂傲不羈,是整個年級比我還出名的學渣。

我渣的乖巧,該上的課一節不落,他渣的放肆,一天不是在上廁所就是在上廁所的路上(實際去了球場揮灑汗水)。

可就是這麼一個令老師頭疼的學生,在高考前夕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他一聲不吭報名全國信息學奧林匹克競賽,並以第二名的成績直接保送信息科學技術學院。

我自然不會拒絕一個名副其實的學霸給我補課,於是揚起燦爛的笑容,熱烈歡迎。

然而一個小時之後,我笑不出來了。

“你是豬嗎?函數都看不懂的?”

“怎麼會有人算二元三次方程都能算錯啊?”

“不是吧,數列也不會?其蠢如……”

我捂住了他的嘴,氣急敗壞道:“閉嘴,我要是都會,還要你幹嘛?”

我漲紅著臉怒目而視,要是現在給我一把青龍偃月刀我能直接cos關公。

他聳肩,唔唔唔。

“唔什麼唔,說話!”

氣氛詭異地沉寂下來,他眼神示意我捂住他嘴的手,我刷一下放開他。

沒幾秒,他爆笑如雷。

“小校董,你還怪好麵子。”

我理不直氣也壯:“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本升小嗎?”

“什麼?”

“嗯……沒什麼。”

補課時間是三小時,7:30——10:30,張揚除了嘴巴毒,講課倒是很有技巧,時間幾乎是一下子就過去了,下課時我還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裏無法自拔。

“先說好,我每周隻來補課三次。”

“不行,七次。”

隻有一年了,我恨不得時間掰開來用。

張揚嘖了一聲,抓了兩把頭發:“小校董,你以為我不要學習的?誰要每天陪你複習這些初中知識啊。”

我......

好吧。

他一米八幾的身高摸我腦袋跟摸小貓似的,“放心,時間夠了。”

5

待在F班的好處就是我已經半個月沒見到過顧曉與賀芸。

直到這次校運會。

學校有個傳統活動,每年九月舉行秋運會,高三學子美名其曰——最後的放鬆。

但對我來說不是,張揚是體育委員,擅自給我報名了八百米跑。

毫不誇張的說,那一刻他是我一輩子的仇人。

“在學下去你就要學傻了,必須運動運動調節下身體,校董,我為你好。”

我當即一個踮腳跳高扇他腦袋:“我與八百米之仇不共戴天!”

他輕鬆握住我襲擊他的手:“哪有那麼誇張,校運會還有十天,每天放學陪你跑唄。”

說是陪跑,實則監工。

好不容易這天張監工回家有事,看天氣好我也腦膜發炎準備練兩圈。

而然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手肘與膝蓋傳來劇痛,我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抬眼看到了賀芸。

賀芸一臉慌張與愧疚:“微微,實在太抱歉了,我沒看到你在跑道上跑步呢,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你沒事吧?你沒事兒吧?沒事兒,就吃溜溜梅。

“我穿著白色運動服,袖口配的熒光條在昏暗的路燈下跟個大燈泡似的,你跟我說你沒看到?還突然從操場躥到跑道上把我創飛。”

“擱馬路上你這是要被判刑的知道嗎?眼睛長到未發育的小腦上去了嗎?”

“跑道上又沒帥哥,你瞎做作個什麼勁兒啊,別告訴我創飛無辜少女才是你的目的,好樣的,變形金剛都自愧不如沒你結實。”

我瘋狂輸出,懟得她表情五光十色,突然顧曉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夠了,白微微,賀芸隻是不小心的,我剛剛踢球摔倒膝蓋受傷,她想去醫務室給我買碘伏消毒才著急撞到你,再說了,你從來不運動的,今天跑什麼步?”

嗬,我還不能在跑道上跑步了?

望著他將賀芸護在身後的樣子,我突然想到,每次隻有遇上賀芸他才會說這麼多句話。

與他成婚五年,每天交流基本不超過十句,我一度以為自己在跟啞巴過日子。

顧曉的膝蓋的確在流血,想必是剛剛坐在草坪上休息,看賀芸被我“欺負”了才忍痛起身過來維護她吧。

狗男女,看招。

我一眨眼,弱不禁風躺下,抱著同樣流血的膝蓋慘叫:“救命啊,有人肇事逃逸啊,有沒有好心的同學幫幫我!光天化日之下,人心不古啊!”

操場上很多熱血男高,紛紛圍過來一句兩句地問:“同學你還好嗎?”

“同學你沒事吧?”

“同學我扶你起來。”

我當然不能起來。

一個碰瓷的專業素養就是——打死不起來。

“誒呦喂,同學們,你們快幫我攔住那對狗男女,哦不是,那一男一女,他們撞了我還反過來罵我在跑道上跑步!”

男高們七嘴八舌:“跑道上不能跑步?比垃圾桶裏不能有垃圾還離譜。”

“太沒道理了,這不欺負人嘛。”

還有勇敢的少年直接扯著顧曉問:“同學你哪個班的?撞到人還想跑?”

賀芸哪見過這場麵,她永遠都是被寵愛著的,早已經慌的一批,緊緊躲在顧曉身後。

顧曉萬年不變冰山臉也崩壞了一下,捏著鼻梁道:“同學你誤會了,我們沒想跑。”

“那人就是你們撞的嘍?”

“道歉!”

“對,道歉!”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叫痛得更大聲,局勢越來越混亂,熱血青年警惕地盯著他們。

賀芸先撐不住,強忍淚水對我說:“微微,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到你。”

我坐在地上抱著手肘一臉痛苦,側著腦袋,耳朵伸向她:“啊?你說什麼?”

賀芸咬了咬唇,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屈辱緩緩蹲下靠近我,“對不.....”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曉拉起來,顧曉一臉陰沉:“白微微,你有什麼衝我來,別為難賀芸。”

心間陰霾如蝗蟲過境,將我啃食地千瘡百孔。

顧曉,如果說對你的愛意是從年少時開始,那麼我的年少還真是惡臭不堪。

我隨便攀住身旁一個男生的胳膊站了起來,眼裏是從未有過的冷漠與恨,嘴唇輕啟:“顧曉,你算個什麼東西?”

他薄唇緊抿,眼裏閃過驚訝。

“白微微,你到底在打什麼……”

“顧曉,我沒打你主意,現在的我很討厭你,討厭到恨不得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高情商: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低情商:去死吧你。

顧曉不知為何慌了一下:“白微微,你變了,你怎麼了?”

他的語氣試探。

我冷笑,心想,我早就變了,在那次蜜月旅行,我與賀芸一同翻下海,生死一線之間你選擇救賀芸開始。

寶釧微微蛻變成了鈕祜祿微微。

我冷笑不語,他卻上前莫名摸了摸我的頭,像是哄我一般:“微微,賀芸她不是故意的。”

正想回懟,突然一個男聲插進來:“這位同學,請不要騷擾受害者。”

好熟悉的聲音,定睛一看,哦,張監工啊。

他把我拉開離顧曉一米遠。

“還有,道歉。”張監工語氣不容置喙。

那一刻,我的背後仿佛有了護盾,抄起道德的鐵劍,我使出洪荒之力怒吼:“對,道歉,不然你們別想走!”

熱血男高們不負期望,一個比一個聲音高起哄,那架勢,毫不誇張的說,整個操場的唾沫星子都噴到了顧曉與賀芸臉上。

最後賀芸與顧曉陰著臉給我鞠躬道歉,並賠償了五百元精神損失費與三百元醫藥費。

當晚我得意極了,向張揚繪聲繪色炫耀我的碰瓷大法,他一邊給我上藥,一邊嫌棄地評價:“傷敵一萬,自損八千。”

我笑著說:“不,從現在的結果來看,是傷敵八千,自損一萬。”

畢竟我,死過一次啊……

而他們一次都沒有。

真正傷敵的時機還需等等。

6

自從與顧曉撕破臉皮,他好像真的開始放飛臉皮。

校運會前一天他在操場找到我,見我跑的辛苦還給我買了一瓶水:“累了就休息。”

我視而不見直接略過。

校運會上我拿著水等在男子1000m終點,顧曉與張揚幾乎同時跑完,我跑上前去,顧曉自然而然將手伸過來。

唰一下我跑到張揚麵前:“恭喜呀冠軍!快慢慢喝點水!”

顧曉抬起的手頓住,緩緩放下,眉眼凝蹙。

他轉身望向我,而我不加掩飾地漠視他。

這次賀芸給他遞的水,他沒接。

很快我就知道他為何對我示好。

原來是他母親病重,急需一百萬手術費。

時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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