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李如鶯坐在主位上，一雙美目死死地盯著我。

我端著碗猶豫著。

「春蘭，快喝啊。」

我抬起手，藥剛送到嘴邊，我便把碗摔了，捂著嘴不斷幹嘔起來。

「王妃對不起，奴婢這些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聞不了這藥味，辜負了王妃的好意。」

李如鶯使了個眼神，嬤嬤便站了出來。

「春蘭！你別給臉不要臉！

「別以為你肚子裏有孩子就能踩在王妃的頭上！

「你一個下賤的通房，能為王爺產下子嗣是你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要不是王妃為你求情，你早被王爺發賣出去了！」

我在心底冷笑一聲，這個孩子不光是我的福氣，更是她李如鶯的救命稻草。

我連忙跪倒在地，「求王妃饒命！春蘭不敢！

「春蘭是真的喝不進去啊！」

李如鶯唇邊掛著微笑，「再去熬一碗藥來，讓春蘭好好安胎！」

藥很快就被端了過來，李如鶯一抬手，兩個丫鬟按住了我的胳膊。

嬤嬤把我的頭抬起，硬生生地要掰開我的嘴。

求生的欲望讓我不斷用力掙紮著，丫鬟按不住我，我一口咬在了嬤嬤的手上，死活不鬆口。

嬤嬤的手被我咬出了血，她痛得大叫，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

「賤人！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咬我！」

藥碗在混亂中再次被打翻。

「好啊春蘭，看來是我小瞧你了。」

李如鶯冷笑著站起身，緩步向我走來。

她站在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春蘭，我視你為姐妹，為你籌劃未來，可如今，我的賞賜你也看不上了嗎？」

她提起裙擺，抬起腳就要向我的肚子踹來。

李如鶯不愧被稱為是大家閨秀的典範，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優雅端莊，就連如此粗魯的動作都被她做得賞心悅目。

可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哪裏知道，打架就要穩準狠，擺造型是最無用的招數。

李如鶯的腳還沒碰到我，就被我用力向前一撞。

她單腿站不穩，一下子摔倒在地。

「好痛！嬤嬤我的肚子好痛！」

血從李如鶯腿間流了出來，染紅了她的裙擺。

李如鶯的羊水破了。

屋內眾人頓時慌亂無比，李如鶯大口地喘著粗氣，疼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嬤嬤隻能先顧著李如鶯，如同前世一樣，將她抬到了我的榻上。

我趁亂從地上爬了起來，想要逃走。

隻要我跑出去，撐到恒王回來，就有救了。

可我剛剛推開門，就被門外的小廝攔住了。

李如鶯早有準備，杜絕了我逃出去的可能。

小廝拿著刀，抵著我的脖子將我逼回房中。

穩婆很快就來了，李如鶯開始生產。

這時嬤嬤才騰出手腳來對付我。

她薅著我的頭發，一腳踢在了我的肚子上。

「小賤蹄子，你還敢對王妃動手！你不想活了不成！」

我抱著肚子蜷縮在地，「那我乖乖喝藥，難道就能活了嗎！

「王妃和嬤嬤逼著我喝藥，難道是有什麼企圖不成！」

既然都是一個死，我當然要拚命搏一條生路。

嬤嬤一腳又一腳地踹在我身上，我隻能盡力護住肚子。

「你還敢汙蔑王妃！我打死你！」

李如鶯還在生產，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從屋內端出。

「你們這群人是傻的嗎！還不快來按住這個賤婢！

「王妃平安生產之後，全部重重有賞！」

我的雙手瞬間就被按住，好幾隻腳踢在我肚子上，沒幾下我的下身就流出了血。

嬤嬤大喜，「再踢幾腳！這個小賤婦馬上就要生了！」

劇烈的胎動不間斷地出現，我腹中的下墜感越來越強烈。

撐不住了。

可李如鶯的孩子還沒生出來。

我咬緊牙關，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

嬤嬤跪在地麵上，用力按壓著我的肚子。

我還在試圖掙紮著，可劇痛讓我提不起力氣。

「春蘭你省省吧，今天這個孩子，你不生也得生！

「要不是王妃給你一口飯吃，你還有命活到今天！你合該報答王妃！」

我狠狠地啐了一口，「是給我命還是要我命！嬤嬤為何如此顛倒是非！

「主子在鬼門關生產，嬤嬤不去鞍前馬後的陪著，反倒有工夫來逼我一個通房提前生子！

「嬤嬤打的什麼算盤！你要迫害王爺的骨肉嗎！」

嬤嬤被我吼得氣急敗壞，再次用力一按，我隻覺一股熱流從我身體中湧出。

「快把這個小賤人抬進去，叫穩婆給她接生！」

我的羊水，到底還是提前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