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那個「裏予」的評論在我腦海反複出現。
我打心底不願相信,可太多的巧合,又讓我不得不懷疑。
晚自習下課。
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燈下,等我的何川野。
老實說,他不屬於長得好看的那種,輪廓偏鈍,看著很憨。
出租屋在巷子裏,雖然有路燈,但他擔心我,堅持要來接我。
他很自然地牽起我的手,像往常一樣事無巨細地詢問我今天在學校都做了什麼。
「你說我以後去哪個地方上大學好?」
我和何川野似乎從來沒討論過這個問題。
他側首,刮了刮我的鼻尖,語氣寵溺:
「你喜歡哪就去哪,我支持你的決定。」
我鼻尖一酸,微微側頭,眨眨眼,試探道:
「你會不會擔心我考上大學就不要你了?」
他停下腳步,握著我的手陡然一緊:
「你會嗎?」
我似乎看到了一絲狠厲,轉瞬即逝,來不及捕捉。
噗呲——
我笑了:「當然不會啊。」
我舉起交握的手,「還記得嘛,五年前,你也是這樣牽起我的手。」
雨天,泥濘的山路,是他拉著我一步一步走出大山,走到今天。
拉我出深淵的人,我怎麼能懷疑他呢?
清風朗月,我給他描繪了一路,關於我們未來的美好藍圖。
到家已經九點了。
我像往常在臥室的書桌前學習。
陰影覆蓋,我抬頭。
何川野把牛奶遞給我:
「別學太晚了。」
我看了一眼表,十點。
何川野每晚這個點都會給我送一杯牛奶,我討厭喝牛奶,又不想讓他不高興。
所以,我都是捏著鼻子快速喝完。
我接過牛奶下意識就要往嘴裏送,「安眠藥」三個字猛然出現在我腦海。
我抿了抿嘴,放在桌麵上。
「怎麼了?」
「還不渴,我想等會喝。」
「你現在喝,怕你等會忘了,天氣熱,放久了容易變質。」
他皺著眉,盯著我。
我不動,他也站著。
「好啦,我喝。」
他心滿意足地接過空杯子,帶上門。
我盯著門,沉思。
我轉頭看書,越看越困,昏昏沉沉。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十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