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有感知一般,陸瑤此刻竟然恢複了一絲意識,她伸手朝著季麟的方向抓去,「救救我們的孩子。」
這個男人,喜歡孩子,他應該會看在孩子的份上救她的吧!
「麟哥哥,這個女人就是當年陸氏那個小賤婦!」林琳終於想起,這個眼熟的女人是誰。
聽見林琳提起陸氏,季麟眉頭一皺,徑直朝著陸瑤走去。
「救救我們的孩子。」
陸瑤的聲音氣若遊絲,可季麟嶄新的皮鞋踩在她纖細的手指之上,又是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你不配。」
季麟那冷若冰霜的聲音,將陸瑤心中僅存的希望之火瞬間澆滅。
「你這肮臟的身體,不配懷上我季家的骨血,你別以為可以用孩子還清陸氏的孽債,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
「陸氏的孽債......」
陸瑤腹痛如絞,卻還是咬緊牙關倔強地問:「是不是和陸氏有關的一切,你都要恨之入骨?」
季麟居高臨下地看著匍伏在他腳下的陸瑤,不置一詞。
一旁的林琳嘴角揚起笑意。
還以為陸瑤是被季麟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原來不過是他泄欲的工具。
她趁機上前挽住季麟的胳膊,嬌滴滴地靠在他肩上,「爸爸說有關你父親遺囑的消息要告訴你,我們別再為這個女人浪費時間了。」
「不、不要走。」
陸瑤用盡全身的力氣抱著季麟的皮鞋,卻被他無情地踹開。
仿若一條破爛的抹布一般被他棄如敝履。
「就算你費盡心機,麟哥哥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三年前如此,三年後更是如此。」林琳滿臉得意。
「如果我不是陸家的女兒,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沒有你說的如果。」
季麟寵溺地擁著林琳揚長而去。
望著季麟漸漸遠去的背影,陸瑤心裏說不出的苦澀。
三年前,父親心臟病發作,陸氏集團垮了,家財散盡的她還背負一身巨額欠款。
她拋下尊嚴想要用身體去換一筆救命錢,隻是為了救父親的性命。
她裹著浴巾對他強顏歡笑,卻被他嫌棄地從錢夾裏抽了一張嶄新的紅票子,甩在她臉上:「你就值這麼多!」
一顆心被踐踏到泥巴裏,即使這樣她也沒有恨過他。
沒有醫療費,父親死了,那是她們家欠他的。
父親臨死的時候說過:「人命,就要用人命來還。」
欠他的,也全部還清了。
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放過她,將她囚禁,淩虐她的身體與精神,讓她日日夜夜不得安寧。
「張媽,求你送我去醫院。」
陸瑤艱難說完,就昏了過去。
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醫院森白的牆壁,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著每一寸空氣。
見她醒來,季麟直截了當地開口,「醫生一會兒會給你做引產手術,我不能讓你生下這個孩子。」
陸瑤猛地一震,條件反射般地用雙手護住腹部。
「我不做!」
季麟的眼神冰冷,語氣不容反抗,「這件事由不得你。不僅是這個孩子,就連你三年前偷偷生下的那個孩子,我一樣不會放過。你最好祈禱,一輩子都別讓我找到。」
陸瑤如遭雷擊,「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季麟冷笑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是我殺父仇人的女兒,你有什麼資格替季家傳宗接代。」
陸瑤的心一片冰冷。
她的父親因投資失利,導致合股的季麟父親抑鬱跳樓。
季麟將她囚禁在主營錢色交易的「望北樓」,讓她在屈辱中苟活。
她為了保住清白,跪在地上像個小醜一樣對富豪客戶搖尾乞憐。
她家欠季家的,也該還清了。
「上一輩人的恩怨已經了結,我求你放過這個孩子!」
季麟目光一冷,轉身對醫生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手術室都準備好了嗎?一定要做得幹淨。」
說完,他起身離開。
「別走!」
「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
她拽住身旁醫生的手,聲嘶力竭地呼喊,但他們充耳不聞。
手術室裏,她被強摁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手腳被禁錮,頭頂的強光燈刺得她無法睜眼。
隨著麻藥的注射,陸瑤所有的掙紮都漸漸變得蒼白無力。
疲倦席卷而來,身體一寸寸地失去知覺。
再次醒來時,手術已經結束。
陸瑤被推到病房。
她顫抖著雙手撫摸著腹部,那裏什麼都感覺不到了,陸瑤心裏湧起無法抑製的悲傷。
季麟推門而入。
陸瑤掙紮著從床上爬起,拽住他的衣服,情緒幾近失控。
「你還我孩子!你還是人嗎!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陸瑤發狂地撲向季麟,拚盡全力將他的襯衫攥緊在手心,憤怒地撕扯,露出大片肌膚。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嗎!」
季麟一把鉗住陸瑤的雙手,不顧外人的目光,將她打橫抱起,狠狠地丟在病床上。
「既然你想表演,那我滿足你。」
剛動過手術的陸瑤哪裏經得起季麟的這一摔,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顯蒼白。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陸瑤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說出孩子的下落,你連死的權利都沒有。」季麟摁住她,俯身在她耳邊低語。
這姿勢在外人看來,十分曖昧。
「無恥!」
陸瑤氣得渾身發抖,想掙脫季麟的雙手與他拚個你死我活,可被死死壓住,無法動彈。
突然,季麟的口袋裏響起電話鈴聲,是張媽打來的。
「你說什麼?」
「林琳小姐暈倒了......」
季麟急忙叮囑張媽叫救護車,然後快步離開了病房。
看著季麟焦急的背影,陸瑤的嘴角揚起一絲苦笑。
他的心,她得不到;
她的孩子,他也不要。
而林琳,隻要一出事,他就仿佛全世界隻剩下那個女人。
林琳是他的未婚妻,遲早會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而她,陸瑤,不過是個不幹不淨、妄想借孩子上位的女人罷了。
真是可笑!
術後幾天,季麟再也沒有來過病房。
陸瑤終於有了一段最清閑的日子,再也沒有人在半夜三更將她從睡夢中驚醒,對她施以折磨。
他應該在寸步不離地陪著林琳吧?
病房的門被推開,是林琳。
她穿著病號服,臉色雖有些蒼白,但仍能看出幾分嬌俏。
「我來看看被麟哥哥嗬護的下賤胚子,沒了孩子還怎麼囂張。」林琳一開口,便是帶著刺的言辭。
陸瑤明白,她這是來示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