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舒意薇欲言又止。

我心平氣和道：“你對那段感情有遺憾，人之常情，我懂的。你看，我這不也沒怪你，我還是挺大度的吧？”

舒意薇古怪地看著我，“卓然，你到底怎麼了？”

我沒回這句，拿上落下的手機對著兩人點點頭，“我就不打擾了，二位繼續吧。”

剛準備走，手卻被拉住了。

舒意薇臉色挺難看，眉頭緊擰。

“都給你解釋了，我隻是喝多了思維混亂，你做出這副死樣子給誰看啊？再說了，當年的事本來就是你不對，還不允許人宣泄下情感了？”

舒意薇像是終於找回了她的伶牙俐齒，對著我一頓輸出。

“我知道自己結婚了，我有分寸，我剛剛真的就是喝醉了，我要真想和子揚有點什麼，能在這種大庭廣眾的地方嗎？反倒是你，你總是這麼小心眼，明明當年對不起我的人是你，你有什麼資格委屈？”

舒意薇一翻起舊賬就停不下來。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把你當哥哥對待，你卻趁人之危逼我分手嫁給你。別說我沒出軌了，就算我真出軌了，也是你有錯在先！”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逼你分手，宋軒那偽君子......”

我本不想提當年舒意薇那初戀背著她做的齷齪事，此刻卻實在有些忍不住。

話還沒說完，就被舒意薇粗暴地打斷。

“行了，我不想聽，你嘴裏能有什麼宋軒的好話？他什麼人我比你清楚！我累了，不想和你吵，送我回去吧。”

我一動不動，本就千瘡百孔的心臟又被舒意薇捅了一刀，疼得我手都在抖。

“卓然？”舒意薇上前一步打量著我，“我讓你送我回去，你沒聽見嗎？我都不和你計較了，你個大男人還在矯情什麼？”

見我依舊沒反應，程子揚在一旁殷勤道：“舒小姐，要不我送你吧？卓先生看起來似乎不太舒服。”

說完挑釁般看了我一眼。

我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對舒意薇輕聲道：“你看，這不是有人送你，何必非扭著我。”

“舒小姐，走吧。”程子揚為舒意薇披上外套，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舒意薇不耐煩揮開他，“不用了！”

程子揚動作頓時僵住，一臉受傷的模樣。

下一秒舒意薇立刻軟下了聲音。

她安撫般拍了拍程子揚胳膊，“抱歉子揚，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你先走吧，我和卓......”

她看了我一眼，不知怎麼改了口，“我和我老公還有點事商量。”

我忍不住詫異轉頭。

舒意薇一直覺得被逼嫁給我挺恥辱的，這些年有事無事都直呼我大名，除了在床上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會叫著“老公”求饒，一般當著外人麵，很少會這麼稱呼我。

以往聽她在人前主動叫一次“老公”，我能幾天都樂開花。

現在想想，我還真是愛的夠卑微的。

舒意薇此刻的這聲“老公”我聽得無波無瀾，心中一片麻木，反倒是程子揚莫名其妙破防了。

他臉色難看地和舒意薇道了個別，沒等舒意薇回應就匆匆離開。

舒意薇下意識追了幾步沒追上，當著我的麵發了條語音：路上小心子揚，到了給我說一聲。

我看著舒意薇不自覺流露出的擔心，一種極度厭倦的感覺湧了上來。

真夠了，就到此為止吧！

不管是宋軒，還是長得像宋軒的程子揚，反正哪一個都比我在舒意薇心裏有分量。

所以這些年我掏心掏肺是圖什麼呢？圖她不知感恩，圖她初戀難忘嗎？

這段強求來的感情，我要不起，也不要了。

我心灰意冷開口道：“舒意薇，要不我們就這麼......”

“算了吧”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舒意薇一句話把我打了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