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被假千金陸佳珍當做眼中釘,被她活活害死。
重活一世,我竟意外綁定了係統。
隻要完成任務,就能使所有人聽見陸佳珍惡毒的心聲。
【等這醜死的便宜哥哥病死,我再把臭丫頭給踢出局了,陸家的錢都是我的。】
【老不死的東西們,看誰熬得過誰。等你們老了,癱了,我一天抽你們八百個嘴巴子!】
哥哥,爸媽全都愣住了。
陸佳珍還試圖泫然若泣地依偎進媽媽懷裏。
我在心中冷笑:好戲,總算開演了!
0.
我是A省首富的千金女兒。
爸爸找到我時,我正和收廢品的大爺爭得麵紅耳赤。
為了五毛錢!他的秤不準,卻打死不承認。
我索性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哭嚎聲鬧得整個村口都聽得見。
“鄉親們,收廢品的劉老漢不講理咧,少給嫩老些錢。以後大家賣廢品還得認準李嬸子!”
八月的太陽,烤的土路能燙掉一層皮。我滾在上麵,疼;但為了五毛錢,可以忍。
劉老漢禁不住我這麼吼,罵罵咧咧地把錢給了我。
我用黏糊臟黑的手,呸了一口唾沫,喜滋滋地數起來。
也就是這個時候,那個西裝革履的矜貴男人,
再也忍不住跪倒在我身前,痛哭的不能自已。
我被認回陸家,成了千金大小姐。
可我卻怎麼都沒想到,這將會是我一生噩夢的開端……
02.
再次醒來,我躺在醫院那張熟悉的床上,咳了兩下,骨頭縫都疼。
但心中卻激動喜悅起來——我,我沒有死?!
上一世,我回到陸家後,假千金陸佳珍處處刁難我,想要把我趕出陸家。
後來更是雇人綁架,將我騙進了深山。
我在悲涼荒僻的大山裏足足被折磨了十個年頭才痛苦地死去。
沒想到我居然重生了,重生在這個我無比熟悉的豪華病房。
我記得自己第一次來這間病房時,就跟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似的。
咖啡機,電動窗簾,電子壁爐一應俱全。
一個大廳,三個房間,頂級蠶絲絨的床鋪,全景玻璃外就是明媚廣闊的海。
我跟爸媽講:“這個房間太好了,我不住。”
爸媽卻哭了,把我緊緊地摟進懷裏:
“乖女兒,咱們做個體檢。你放心的住著就好。爸爸媽媽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
我聽話了,我做了體檢。
可是再醒來時,卻疼得渾身發顫,病房裏也隻剩陸佳珍。
陸佳珍笑得一臉嘲諷:“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爸媽把你這個親生女兒找回來,隻是為了救他們的兒子,也就是你哥哥。他得了白血病。”
然後她惡狠狠地扇了我一耳光,警告道:
“別再做什麼千金大小姐夢了,就你?也妄想和我爭?”
之後在陸家的每一年,我都要以“體檢”的名義,數度進出這間豪華的病房。
我扯下輸液的導管,顫抖著站起來,慢慢地挪到走廊,站在哥哥的病房前。
上一世,我常常隔著觀察窗口偷看他,幻想著他好起來後,能夠一家團聚。
可爸媽不想刺激他,從未透露過半點,導致他壓根就不知道是我這個親妹妹救了他的命。
眼下隔窗而望,他們一家四口說說笑笑,顯得我就像一個笑話。
耳畔突然響起一個聲音:【走進去!走進去!】
我被幹擾得心煩意亂,不小心碰了身邊的推車,發出一聲巨響。
病房裏的四道目光不可思議地盯向我。
爸媽忍不住驚呼:“小與,你怎麼在這?”
哥哥疑惑道:“爸,媽,你們認識這個女孩?”
爸媽連忙打馬虎眼,磕磕絆絆道:“認識,認識,進來吧,進來說話。”
03.
我跨進房間那一順,清晰的電子音再度響起:
【滴,兄妹相見任務已完成,獎勵五秒後開始生效。】
就在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時,哥哥遞過一份創可貼:“你的傷口流血了,你也是這裏的病人嗎?我沒見過你。”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背由於才扯下輸液管,此刻正在滲血。
除哥哥外,所有人都提心吊膽地看著我,生怕我說出真相。
我深呼一口氣,輕鬆地笑道。
“嗯,是啊。我叫……趙千與,也是病友,還在一期階段,很高興認識你。”
但突然,陸佳珍的聲音憑空響起。
明明她的嘴並沒有張合,但聲音就這麼竄入每個人的耳朵。
【啊哈哈,笑死了,這個陸千與真會編啊,陸紳這傻子還真就信了。】
【如果他知道這才是他的親妹妹,還要為了救他做那麼多次手術,又是抽骨髓又是捐腎,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該不會愧疚的想死吧哈哈。】
【不過他死了才好呢,一周得過來看他三次也太煩了,醫院的消毒水味真難聞。如果不是他,我早就在酒吧蹦迪了。真討厭,快去死吧!】
所有人都驚呆了,齊刷刷地看向陸佳珍。
尤其是陸紳,他憔悴的眸子驀然睜得很大,唇顫了顫才吐出一個字:
“佳、佳珍你……”
“啊?哥哥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好差啊!”
陸佳珍柔聲應著,一副快要哭出來的心疼表情,飛快地把溫水端到陸紳麵前。
【陸紳幹嘛突然像見了鬼一樣盯著我啊,嚇死人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醜得要命嗎?臉那麼白,頭發也掉光了,每次看到他我都想嘔。】
這一回,還沒等陸紳反應過來。
爸爸突然暴起,額角的青筋都氣到發抖,抬手就給了陸佳珍一耳光。
04.
陸佳珍捂著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爸爸。
也是,爸爸一向最疼她,即使知道她並非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一直把她當公主寵著,時像這樣衝她發過脾氣?
陸佳珍尖厲地哭起來,聲音裏帶著百轉千回的委屈和不甘。
“爸!你……你為什麼打我?”
爸爸的眼睛氣紅了,話都說不利索,周遭甚至彌漫著暴虐的殺氣。
“你……你滾出去!給我滾!”
陸佳珍眼裏蓄滿了淚水,似被此情此景嚇到,不敢分辯,扭身而去。
隻是在她轉過身的那一刻,她的聲音再度響起。
【有什麼了不起的,等這個便宜哥哥病死了,我再把臭丫頭給賣了,陸家的錢還不都是我的。】
【老不死的東西,你走著瞧,看誰熬得過誰。等你老了,癱了,我一天抽你八百個嘴巴子!】
【都怪那個掃把星,打她一來病房就沒好事,真是倒黴。我今晚得蹦迪喝酒,好好玩玩,把一身的晦氣都衝衝不可!】
殊不知,她身後父母的臉都成了苦瓜色,陰沉到了極點。
陸紳麵色慘白幾乎和醫院床單融為一體,整個人茫然無措。
他咬唇努力忍住喉間壓抑的痛吟,死死地抓住爸媽的手,望著我艱難地開口:
“爸,媽,你們實話告訴我,這個女孩……咳咳,究、究竟是我的什麼人?”
爸爸歎氣沉默,媽媽則是心疼地把兒子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淚水漣漣。
哥哥見此情景,明白了所有。
他的唇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徒勞地開了開口,半個音都發不出。
再出聲,竟是噴出一口鮮血!
他終究是問出了我上一世,最想問也最不敢問的問題。
“如……如果是這樣,你們怎麼忍心,忍心用她的……來救我?”
媽媽邊哭邊大喊:“找醫生啊,快找醫生!”
爸爸逃也似的奔離病房,找醫生去了。
05.
和爸媽回到家時,已是深夜了。
我的房間裏堆滿了奢侈品,琳琅滿目。
從限量版的包包到典藏版的香水,從大牌禮服到家居睡衣,應有盡有。
上一世也是這樣,每回做完配型捐獻,爸媽都會把奢侈品堆滿我的房間。
說不清是愧疚,補償,還是利益交換。
而我從來沒有用過這些,全被陸佳珍盡數搶走了。
每回她都高高在上地睥睨著我,得意洋洋地說:
“陸千與,你看看自己的樣子配的上這些嗎?一個給陸家賣血的狗,是沒有資格用這些的,你可別真把自己當千金小姐了。”
我記得有一次,爸爸在餐桌上認出了陸佳珍戴的手鐲本是買給我的,上麵還刻了我的名字,便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陸佳珍當場哭得梨花帶雨:
“是佳珍……不喜歡,拿去扔了。我覺得這是爸爸的一番心意,丟了實在可惜,才私自從垃圾桶裏撿出來洗幹淨戴上。對、對不起,我知錯了,千與的東西,哪怕是她不要的……我也再不敢染指了。”
一番話說得楚楚可憐,嬌弱玄泣,真是我見猶憐。
我本想辯解的。
但我永遠記得爸爸說的話:
“千與,真對不住,爸爸媽媽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待會吃完飯爸媽給你張卡,你喜歡什麼就去買什麼好不好?”
其實我明白,他們對我越愧疚,就想用越多的物質去彌補我。
可是……他們怎麼就相信我是那種會隨意丟棄父親禮物的人呢?
寒意浸入骨髓,自尊和倔強讓我把嘴閉上了。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上一世陸佳珍才敢肆無忌憚地欺負我。
而如今,我把這些屬於我的奢侈品清點好,走進浴室。
06.
剛泡進浴缸,我突然聽到門外有鎖芯轉動的聲音,嚇得一躍而起,裹上浴巾。
“誰啊?別進來!”
門,還是開了。
陸佳珍伸著手,得意地展示她指尖上套的鑰匙扣。
那神情就好像在說:“看吧,你的隱私如此不值一提。畢竟,這裏是我家。”
我氣得連發絲都在顫抖。
時值入秋,身上殘留未幹的水珠讓我冷的厲害。
但我還是盡量冷靜地對她說:“我—請—你—出—去!”
陸佳珍卻發了狂,她大吼大叫著朝我撲過來:
“憑什麼啊?這是我家,你有什麼資格叫我出去?你個鄉野來的狗東西,你也配?”
她揪住我,拿起淋浴頭,把水溫調到最冷,往我身上噴灑。
那麵目猙獰的樣子連容嬤嬤看了也要甘拜下風,她還叫喊著:
“你裝什麼裝,其實你很爽吧!每回給你哥獻血細胞,爸媽都會給你一屋子東西。你不就是陸家認回來的一條狗嗎?得意個什麼勁?還裝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說到底,陸千與,你還真是個克星!怎麼去哪哪就死人啊?克死了你養母不算,現在你哥也要被你克死了。你真是個活閻王,掃把星!”
我一把推開她,怒氣達到了頂峰。
“陸佳珍,我警告你,不許再提我養母!”
陸佳珍卻像是聽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一樣,笑得前仰後合。
“我就說了怎麼樣吧?那個又老又醜的野女人,老雜種再帶個拖油瓶的小雜種,養來養去不是親生的,最後啊,還被小雜種克死了!你說好不好笑?”
她惡毒的笑音未落,我就衝上去,狠狠地揪住她的頭發,一拳拳砸在她身上。
淋浴頭掉在我倆中間,刺骨的冷水灑得我和陸佳珍渾身涼濕。
那些不堪回首的,被陸佳珍欺淩的日子,在大山裏受盡折辱的歲月都在我的腦海裏一幕一幕地滾動播放。
我下手極狠,拳頭都流血了。
陸佳珍從開始的狂妄,到後來哭嚎著求情,聲音堪比殺豬。
血從她的額角汩汩流下,淌的滿地都是。
爸媽匆忙趕來,看到眼前瘮人的一幕時,都嚇呆了。
07.
爸爸震怒的聲音如雷鈞一般震得整個浴室都在跳。
“混賬東西們,你們還嫌這個家不夠亂是不是?”
陸佳珍適時的接過話茬,壓抑著哭聲,但顫抖和委屈能恰到好處地被所有人聽到:
“求求你,千與,放過我吧,別再給家裏添煩心事了。”
“我、我真的好痛啊,如果你看著我心煩,我走就是,可……可你也不能打我啊。”
她又爬到媽媽麵前,聲淚俱下的磕頭。
“媽,謝謝您這麼些年的養育之恩,如今,您和爸爸也總算是找回千與了,我……我明天就走。”
如果說媽媽本還為今天陸佳珍在醫院“說”的那些話惱火,但眼下看到她這樣委曲求全,心裏的氣就全消了。
畢竟是她打心眼裏寵了十八年的女兒。
她一下就抱住陸佳珍,心疼急切地檢查著她的傷口,難受的眼裏都泛起了淚花。“佳珍,你怎麼能這麼想呢?你永遠都是媽媽的女兒,別說傻話,走什麼走?!”
媽媽根本不去追究前因後果,便急急的開口訓斥我道:
“千與,你怎麼能這樣呢?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女兒,你說你爭這個做什麼?還惹得動起手來,你身上這些壞毛病到底是得改改!”
我愣在原地,這才遲遲地感覺到傷口的疼意。
是,我傷的似乎看上去並沒有陸佳珍慘烈,但是我今天才做完骨髓手術,又被涼水潑了一身,冷和疼正交織著啃噬我的血肉。
眼前變得又黑又沉,我聽見有個聲音在我耳畔不停的勸說著:
【說出真相,說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