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方賀言在大學的最後一年,才在一起。
畢業季,在不少戀人都麵臨分手的時候,我們的感情卻迅速升溫。
也許正是因為身邊充滿了悲劇的氛圍,讓我們緊緊地握住彼此的手,互相承諾,我們不會向別人那樣。
方賀言成績不算好,可情商挺高,所以一畢業就簽了工作。
我則繼續讀研,留在了學校。
就此開始了長達三年的異地戀。
他每次休假都會來找我,我沒課的時候也會跑去看他。
有時候時間短,思念又折磨人,隻能匆匆的待一晚,淩晨就要往回趕。
那時候僅有的一點生活費,都花在了路上。
厚厚的綠皮車車票,是我們愛情的見證。
沒錢住酒店,我們就在大學城的小旅館湊合,甚至連衛生間都是共用的。
我有些嬌氣,不願意睡滿是汙跡的床單。
方賀言就把自己的衣服墊在身下,讓我倚在他胸口。
就算如此,也擋不住兩具年輕的身體互相探索,互相慰籍。
如今好不容易苦盡甘來,我們一起湊錢買了新房,見了父母。
他甚至為我準備好了,我一直期待的求婚儀式。
仿佛幸福近在咫尺,夠夠手就能觸碰。
可老天卻讓我現在窺見了真相,不知道我該覺得幸運還是不幸。
我無意識的環顧四周,這個我精心布置的小家。
至少,我現在不想,盛裝出席明天的求婚現場了。
方賀言回來的時候,已經醉的走不成路了。
是他好哥們江浩把他扛回來的。
“走了,嫂子,明天見!”江浩像以前一樣吊兒郎當的,把兩根手指舉在眉前,跟我打招呼。
可我卻總覺得他看我的眼光,和以往有些不同,略帶著輕視和鄙夷。
他是方賀言的朋友,方賀言對我態度有了變化,自然也隨之而變。
我把方賀言搬到床上,他帶著酒氣的唇湊了過來,帶著十足的侵略。
好像那個冬天的淩晨。
許是酒氣熏人,也許是回憶起了那涼透了的小籠包,有些膩味,我忽然有點惡心。
使勁把他推開,捧著馬桶,將隔夜飯吐個幹淨。
“怎麼了?琪琪。”方賀言清醒了一些。
“明天是我們的大日子,以後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了。”方賀言深情的說。
好像剛才在包廂裏那個冷漠自私的人,不是他。
“你,還愛我嗎?”我狼狽的蹲在地上,扭頭問他。
“或者說,你愛過我嗎?”我看到方賀言愣住。
他張口,又合上。
半晌,略帶惱意:“老夫老妻了,說這個幹嘛?不夠矯情的!”
現在嫌我矯情了?
可當初剛在一起的時候,是他每天纏著我,要我說愛他。
說聽一萬遍也不會膩,他就喜歡我對他撒嬌,喜歡我的小性子。
我堅定地,拒絕了方賀言湊上來求愛的信號。
他猛地扯過被子將自己裹住,背過身去。
“真掃興!”
全然不顧我裸露了大半身子在被子外麵,瑟瑟發抖。
我的心也隨著身體,慢慢冷了下來。
是該為這段感情畫個休止符了。
但我不打算接受他的求婚,也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