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我鬆了一口氣,我以為班主任找到了何文豪,肯定是一陣毒打,然後訓斥一頓,何文豪以後再也不敢欺負我了。
以後我就可以安安穩穩的學習了。
但是晚自習下課以後,剛走出了教室,幾個熟悉的麵孔就擠了過來,不分由說的架起了我,“走啊,去操場打會兒籃球去啊!”
“是啊,李冬冬,一會兒教我們打啊!”
一個人壓低聲音在我耳朵邊兒說道:“你最好別動,不然老子就把你喝尿的錄像傳到所有的班級群裏麵,讓全校的人都知道。”
就在這時候,班主任迎麵走來,我本來害怕到極點的心瞬間平靜了,我知道這幾個人是為何文豪出氣來的。
但是有班主任護著我,他們敢對我動手嗎?
但是下一刻,我的心涼到了極點。
因為她隻是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裝作沒有看見我,從我們身邊兒擦身而過。
我有些反應不過來,為什麼她看見我了卻裝作沒有看見?為什麼她知道我要挨打了,卻不來保護我。
她是老師啊!
那一夜,我在操場的廁所裏麵被打的渾身是傷,最後有人把我按進了旱廁的洞裏麵,等他們走了以後,我蜷縮在操場的角落裏麵,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你以為你告訴了何文豪她媽就行了嗎?嗬嗬,那是何文豪的親媽。”
“就是,哪有親媽不護著自己孩子的,你真是個傻逼。”
“放心,喝尿的視頻老子打了馬賽克,隻留下你出鏡了,還有,你可以接著告,告訴校長,到時候看誰相信你!”
我生病了,因為挨打,又受到驚嚇,我半夜燒到三十九度,同宿舍的同學聽到我的呻吟,叫了宿舍管理給班主任打了電話。
可能是因為心虛,班主任很著急的帶我去校醫那裏打了一陣退燒針,然後就把校醫給支去睡覺了,說是她看著我就行了。
房間裏麵就剩下我們兩個。
我不敢和她對視,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崩塌了。
從剛才打我的那幾個人言語中,我知道,何文豪隻是挨了幾句罵而已,但是我親愛的班主任白老師卻給何文豪出了主意,讓他們把視頻刪了,就算這事兒鬧大了,沒有證據,就憑借我空口白牙,沒有人會相信。
“李東東啊!現在也沒有別人,我承認,我的孩子是我教育失敗,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不是你惹了他,他會打你嗎?我可是聽他們說,你在背後說我的壞話,所以他們才打你的。”
我一愣,這......這分明就是顛倒黑白。
“他們是做的不對,做的是有些過分了,可是我的孩子也是因為愛護我才打你的,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也教訓過他們幾個了,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這也是為你好,不然,你這麼鬧下去,我雖然能管得住我自己的孩子,但是其他的孩子我就管不住了。他們要是再找你麻煩,我可管不住。”
瞬間,熱血就湧上了我的腦袋,我明明知道她在說謊,是在為何文豪開脫。
但是從一個老師嘴裏麵說出這樣的話,我頓時就絕望了。
你可是老師啊!為了給自己的孩子開脫,你竟然顛倒黑白,言語之中還帶著威脅,是啊,她不愧是個有文化的人,把事情處理的幹幹淨淨,一頓安慰加威脅,直接就讓懦弱的我不敢再說什麼。
我也知道,我父母沒有什麼本事,農村的老實人,鄰居欺負都不敢說什麼,我就算是再鬧,這事兒也是不了了之。
而且如果讓我父母知道,他們的孩子在學校裏麵,被按進旱廁裏麵,被逼著喝尿,他們會多傷心。
而如果我喝尿的視頻被傳開了,我又該如何在這學校裏麵呆下去啊!
我咬緊了牙冠,淚水橫流,把一切苦澀都咽進了肚子裏麵,屈辱的點了點頭。
“那就這麼說,一會兒你回宿舍去,我知道你家裏麵條件不好,學校對貧困學生有補助,下一學期我給你申請個補助。”
原本,我以為,這件事隻要我忍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兒了,但是我太單純了,單純得像一張白紙。
她隻不過是想暫時安撫住我,怕我真把這事兒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