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遇到了丈夫和大著肚子的小三
她微微扶著凸起的肚子,如今不過十九就當了媽。
季廈看到我,下意識將她擋在了身後,
“你跟蹤我?”
我還沒說什麼,背後的小奶狗卻輕笑一聲,
“哥哥,你年老珠黃,可別臉皮跟著長了。”
“我年紀輕輕,膽子小——”
“姐姐當然陪著我。”
————
這句話說完。
我看著攀到身上的勁瘦胳膊,帶著青桔的香味,年輕,又氣盛。
而對麵的季廈已經年老色衰,不常鍛煉的肚子甚至沒有年輕時候的弧度。
不愧是十八歲和三十四歲的差距。
季廈在對麵聽完憤怒起來,腦門上的青筋逐漸凸起,兩頰微微鼓起,咬牙切齒。
“你是誰?”
“什麼東西敢舞到我麵前?”
然後轉頭看向我,眼裏竟然充滿了氣憤,
“你背叛我?我們十幾年的感情?你怎麼敢?”
“你過來!給我回家,我就原諒你!”
我輕輕笑了起來,用溫柔的聲音回應:
“季廈,需要我提醒你後麵的小姑娘嗎?手裏的孕檢單怎麼不收好啊?”
“給臉給久了,你忘記了我沈家和你季家平起平坐?我,同樣是沈家繼承人。”
季廈臉色逐漸難看。
而我明明是心平氣和的聲音,卻因為提到他的小姑娘,季廈一瞬間如臨大敵。
他用力地抱住她,喃喃道:“不怕,不怕,我會保護你的。”
然後抬起頭來,用一雙泛著紅血絲的眼睛看著我:“語之,回家給我煮一碗排骨湯,好嗎?”
“她隻是個小姑娘,她威脅不到你的,你還是季太太。”
多稀奇,我稀罕季太太這個身份嗎?
我要是願意,多的是人前仆後繼當“沈太太”。
“不行,季廈。”
“他也隻是個小男孩,他那麼天真善良,懂人心意,他威脅不到你的。”
“他受傷了,需要我,你能理解的,對嗎?”
三句話讓他氣得臉色漲紅,我卻不願意多說,拉著身後的人去了急診。
季廈好像想來拉住我,但是手還沒伸出來,身後的小姑娘就睜著眼睛扶著肚子,嬌滴滴地呻吟。
一時間滿大廳都是她的“哥,哥,我肚子疼,我的寶寶啊,救救我,救救我~”
季廈立馬條件反射般抱住她。
心疼地扶她去看醫生,手還在不停替她順氣。
轉頭對上我的眼神,他無聲地說了三個字。
我看出來了,是“別作妖。”
對啊,別作妖。
之前還愛他的時候,見他出軌我心裏受不了,一哭二鬧三上吊,鬧到公司去,鬧到股東前麵。
鬧得沈家和季家都不好看。
記得我鬧得最凶的一次,是季廈把我的結婚紀念日禮物,送給了那個小姑娘。
甚至讓她帶著它出席了我的生日會。
我記得當時小姑娘穿著白色的小禮服,脖子上帶著季廈花三千萬在拍賣會拍下的紫母水晶項鏈。
那是他在拍賣會上當著記者的麵承認送給季太太的,但是卻送給了他的小姑娘張瀟瀟,還帶她出席了我的生日會。
在眾多記者和長輩麵前凸現他的寵愛,當眾下了我的臉麵,讓我沈家難看。
“語之,鬧大了對你沒好處,兩家臉麵都不好看。”
他微笑著摟著張瀟瀟,小聲在我耳旁威脅我,提醒我注意分寸。
他沒給我臉,卻要我大度。
都是我對他的愛讓他覺得自己兩米二了。
我當場就受不了了,把三千萬的紅酒灑到了張瀟瀟的身上羞辱她,卻被季廈打了一巴掌。
第二天記者頭條就是沈季兩家生變,沈小姐又當舔狗又被打。
我難受得要死,在浴缸裏割了腕。
電話打到季廈那裏,對麵的張瀟瀟嬌弱地說“別鬧”,季廈冷冷地問我:“你有病吧。”
我在浴缸裏看著滴血的手腕,“季廈,我死了你會不會開心?你明明,五歲的時候就說要一輩子保護我,現在怎麼保護別人了......”
季廈打斷我的話,帶著不耐煩說:
“你從來都是這樣,我圍著你轉行不行?一點情趣都沒有!我看你就煩!是你逼著我往她這裏走的!不是說要死嗎?要死就死去吧!”
然後“啪嗒”掛了。
大夢一場,鬧得誰都不好看。
說來也巧,同樣是這家醫院。
他帶著他所謂的十九歲懷孕白月光,我帶著我的十八歲奶狗弟弟——
相遇在這裏。
他暴怒的樣子真像一個癩皮狗。
“姐姐,你在想什麼呀?”
清透帶著溫柔陽光的聲音響起。
我抬起頭看著床邊的男孩,十八歲的年紀,下垂的狗狗眼裏帶著傾慕,好像我是他的全世界。
“盛天文,怎麼這麼不小心。你還要考大學呢?”
我扒著橘子上麵的絲,漫不經心。
他苦著臉:“姐姐,你知道的,他們說我克親人,孤立我。”
“剛才哥哥也是,竟然這麼說我,姐姐,他嫉妒心好重,我好害怕。”
“後麵那個姐姐,肚子好顯眼。”
這一下,成功地讓我想起來了張瀟瀟的肚子,十九歲,認識五年,懷孕幾個月。
怎麼看都有點不可告人的想法。
“他不懂事,你別學他。”
“他這種人,瘋得不行。”
我警告盛天文,然後把手裏的橘子遞給他。
他吃著然後說:“姐姐,不能那麼慣著他,哥哥真的太過分了,他就仗著你心軟。”
我笑著問:“這麼確定我會原諒他嗎?”
“姐姐,你太心軟了。這麼多年你肯定原諒他很多次了。我......”
我聽著這話,心裏好笑。
腦子裏卻響起來閨蜜喬雨和我決裂那天。
她衝著我大喊:“你為了這麼個東西不要我?你遲早後悔!”
後來我也確實後悔。
季家勢弱,周圍的人都避之不及,隻有我傻傻地湊上去。
用沈家的資源為他鋪路,用沈家小姐的身份給他拉資源,甚至為了給他拉一個計算機人才,不辭辛苦地去照顧人家奶奶,直到他答應。
他被競爭對手找的人在下著雪的冬天推下水,我毫不猶豫跳下去救他。
他當時渾身濕透,還帶著稚氣的臉上蒼白無比,但是又帶著慶幸。
他一把抱住我,在我耳邊喃喃:“語之,我愛你,我們會好好的,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我信了。
畢竟我們之間有那麼多的美好回憶。
但是現在我二十九歲,他三十四歲。
他隻會在出軌的時候想想舒不舒服,在我哭的時候厭惡地看著我,說:“你哭的真惡心。”
“你不是十八歲了,語之,你還年輕嗎?”
我摸了摸臉,昂貴的護膚品和食材供養出來的皮膚依舊嫩滑,年老的紋路都可以淡化,我很年輕。
我還在想著,眼前卻出現了一朵紙疊的小花,抬頭看盛天文像隻薩摩耶一樣笑。
傷痕累累的少年依舊想要用一束花討得心上人的展顏。
我接過了這朵花,燦然一笑:“我不會原諒他了。離婚協議書起草好了。”
“對了,你的扣子故意開的嗎?我很滿意。”
安頓好盛天文,回家的時候沒有意外地看到一片黑。
微微呼出一口氣,我打開了燈,脫下來高跟鞋,打算去泡個牛奶浴。
在客廳卻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季廈,滿身狼狽,地下全是煙頭,頭發豎起來,遭亂得不像樣子,好似一直不停地捋。
他很煩躁。
我知道,但是我不屑於管。
“你還知道回來?”
“你今天一整天都和那個男的在一起?”
他突然出聲。
“關你屁事?”
我直接回應。
“你憑什麼管我?你那小姑娘肚子也不小了吧?”
季廈聽完捂著胃倒在了沙發上開口:“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她,但是你知道的,她隻是個小姑娘,沒人護著,威脅不了你。你何必斤斤計較,當季太太不好嗎?”
“你是我的,為什麼要自甘墮落啊語之!”
說完他歎了一口氣,眼睛有淚水滑過。
“再說一遍,你這個季太太不是黃金。我沈家也不是高攀。之前喜歡你,讓你覺得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
“你知道我沈語之什麼都要最好,愛也是。憑什麼為了你委曲求全,為了你護著小三?你是個什麼東西?各玩各的不是你提出來的?”
他臉色很難看,我繼續冷笑一聲:“你哭的挺惡心的,十八歲的盛天文和十八歲的季廈,哪一個都不會這樣。”
這話刺激到了沙發上的人,他突然站起來,撲到我身上:“別這樣,我知道你是氣我的,你愛了我這麼多年,你怎麼可能不愛我。你都是賭氣,對不對?”
他自說自話:“我胃疼,語之。今天有個應酬,你替我去吧?之前你都心疼我的。”
我掙脫不開,頭瘋狂左右搖動:“滾尼瑪的,別不要臉,自己出軌還得要別人守身如玉,還他媽要我喝酒?”
可是季廈不聽,他臉上冒著白色的虛汗,手卻強製性地禁錮住我,半摟半抱間挾著我進了車。
路上,我惡心地坐在後座:“我說怎麼回家,原來需要個人給你擋酒了!季廈,你不要臉。之前愛你的時候給你擋酒還少嗎?你不舍得你的小三小四受罪,卻舍得我。”
我閉了閉眼,
“我後悔了。”
季廈卻猛然睜開了眼,臉上全是驚喜:“你知道錯了對不對?”
“你後悔了就好!還像以前一樣愛我,我們還會好好的。”
“畢竟你已經二十九歲了,除了我還有誰要你呢?語之,你不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