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記得,她跟傅以申的第一次,就很不走尋常路。
那是她們高考結束之後的謝師宴。
她酒量很差很差,半瓶啤酒下去,就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說胡話。
教導主任也不查早戀了,招呼傅以申說:“好好照顧她。”
傅以申背著她回家。
慢悠悠的。
她其實並沒有完全沒有意識,她還記得那天晚上的月亮非常亮,路兩邊都是好聞的花草清香,混合著傅以申身上微微的汗味,她覺得很好聞。
他的背寬厚有力,她像是樹袋熊似地掛在上麵,兩隻腳有節奏地一晃一晃。
“傅以申。”她甕聲甕氣地說。
傅以申背著她,也不急,就慢慢地邁著步子:“嗯?”
“我們如果能一直這麼走下去該多好啊。”
“那我得累死。”
她嗤嗤的壞笑,用手戳戳他的肩膀:“誒,你要是嫌累的話就把我放下,你信不信我隨便招呼一聲,就有好多男生搶著要背我。”
傅以申猛地一個用力,把她往上顛了顛。
蘇眠本身就難受,這一顛,差點吐出來:“你幹嘛!”
“當著我的麵挑釁我?”
“哼。”
“眠眠。”
“嗯?”
“你隻能讓我背,聽到沒?”
“哦。”
“乖。”
蘇眠突然一激靈醒了過來:“那你要是去背別的女孩了呢?”
“那就隨便你處置。”
蘇眠亮起了自己一口小米牙,嗷嗚一口咬在他脖子上:“那我就咬死你。”
傅以申的脖子最敏感。
她有時候故意逗他,就往他脖子裏吹氣,傅以申必定投降。
這一次她還想如法炮製,可傅以申卻沒有向往日一樣求饒,而是把她放了下來。
蘇眠眨著眼睛,迷蒙著看他:“幹嘛呀?”
“眠眠,”他的聲音裏帶著壓抑的誘哄:“來咬我吧。”
......
十五年,他們之間有太多太多的回憶了,像開閘的洪水,又像無處不在的空氣。
以前隨便的一句話,就能成為現在的回旋鏢,一鏢一鏢紮得她鮮血淋漓。
她感覺到了疼痛。
傅以申瘋了一般地親吻她。
剛開始是唇角,她高昂著頭顱避開,他就一路往下,沿著她纖長的脖頸一路啃噬下去。
蘇眠想逃,可背後抵著方向盤,腰又被他死死地按著,隻能撐著他的肩膀往上聳。
可車廂就這麼高,她撞到了頭也躲不開,反而像是自己把前胸往他臉上湊。
蘇眠恨死了這種感覺,哭著捶打他:“傅以申,你去找方青青去啊,你咬我幹什麼?”
傅以申像是沒聽見,又像是激動得難以自抑,抱她的動作都帶著顫。
自從傅以申身邊有了別的女人開始,他們就沒有再做過了。
算算時間,已經有三年多。
他瘋了一般激動的場景,仿佛還在昨天,還在十八歲謝師宴之後那條幽靜而隱秘的小巷子裏。
蘇眠感覺自己胸前一痛,她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傅以申卻突然停了下來。
“是誰?”他問。
蘇眠低下頭,看見了自己左胸上的吻痕。
那是昨夜沈簫留下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