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旁人的閑言碎語說得太多了,鳴雲忽然來找我。
他說:“是我要跟著星月的,不管星月的事,你可不要針對她。”
想了想他又嘲諷一笑說:“不過以你的靈力想傷她那是不可能的。”
“你既然這麼喜歡她,當初為什麼不跟著她呢?”
當初選靈獸的時候,他為什麼心甘情願跟著我呢?
鳴雲一愣,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那會兒我渾身毛發枯萎,又靈力殘缺,哪裏配和她站在一起。”
所以就利用我休養生息,養好了靈力再去追隨裴星月?
哪怕早就猜到的事實,當真的被當事人直白地說出口時,心裏依然如針紮般疼痛。
我垂眸,掩住眼底的失落。
“血珊瑚是裴星月需要的吧。”
鳴雲抿著嘴唇,臉色沉了下來,“是啊,你自私自利,不肯把血珊瑚給我,星月靈力沒辦法發揮到最佳狀態,我這才迫不得已去保護她的。”
“說到底,這一切都怪你。”
“是你自作自受!”
“好!”我忽然打斷他,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這場考核結束後,我就解了契約,成全你們。”
鳴雲渾身一滯,並未接話。
他隻是狠狠地瞪著我,臉色黑得能滴下水來。
我倏然笑了。
即將被主人解了契約,卻沒得到下一任主人的承諾,心裏一定十分沒底吧。
鳴雲盯了我一會兒,一聲不吭地轉身離開了。
斬妖獸聽起來危機四伏,其實就是放出幾隻活捉的妖獸給年輕一輩的馭獸師練手。
裴星月靈力上乘,幾招之內就擊敗了為首的幾隻妖獸。
卻不想她粗心大意誤吸食了一隻妖獸的妖丹。
妖丹在她體內與她自身靈力相撞,硬生生摧她吐出一口鮮血。
幾隻妖獸聞到血腥味,瘋了一樣地開始朝裴星月攻擊。
裴星月體內氣息還沒恢複,半跪在地上正喘著粗氣緩神。
一個不留神,一隻妖獸便從她身後襲來。
我急忙催動靈力替她擋下,焦急大喊:“姐姐快走。”
熟料裴星月忽然站起身來,抹了一把地上的鮮血塗到我身上。
我們周圍的妖獸越來越多,其餘人分身乏術,唯有鳴雲和武澤在我們身邊。
我漸漸感覺吃力,急忙大喊:“裴星月你在幹什麼?趕緊動手啊。”
“鳴雲、武澤,快來幫忙。”
鳴雲一愣,剛忙上前,卻不想裴星月適時吐出一口鮮血,搖搖欲墜幾乎暈倒。
鳴雲急忙伸手抱起裴星月,衝我大喊一聲:
“星月受傷了,你擋好了。”
妖獸的攻擊已經離我僅僅一步之遙了,我來不及想太多,“鳴雲,星月剛吸食了妖丹,隻需休息片刻就好,這裏妖獸太多,你快去抵擋妖獸啊。”
我側頭看向鳴雲。
鳴雲似乎沒聽到我的話,獨自抱起裴星月衝出了危險圈。
而武澤身為裴星月的靈獸,自然也跟了上去。
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處。
而我身上沾了裴星月的血,妖獸瘋了一樣地攻擊我。
我閉上眼睛,硬生生吞掉了幾乎要落下來的眼淚。
罷了。
既然要走,那就別強留了吧。
我收起了靈氣,硬生生挨了妖獸幾下攻擊,借著妖獸的衝擊力,我催動力量,生生解開了契約。
骨肉撕裂般的疼痛從體內蔓延至四肢百骸。
血液倒湧,氣脈逆流。
妖獸的攻擊不停,一下又一下,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意識開始渙散。
耳邊傳來一道聲嘶力竭的“不......”
似乎是鳴雲。
我自嘲一笑。
我解了契約,還他自由身,他怎麼會喊“不”呢,他應該會喊“好”啊!
又是一陣疾風驟雨的攻擊。
我漸漸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