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謊稱要照顧家人,向公司請了長假。
這場災難不知道要持續多久,我必須立刻開始準備。
我火速租下城郊的一棟民宿,這裏是之前公司組織團建的地點。
說是民宿,其實就是一棟大點的平房。
地點也很偏僻,地勢很高,還是獨門獨院。
房子裏不僅有火炕,還有土灶,甚至臥室裏有個很突兀的地窖。
上次是經理圖便宜選擇了這裏,實在算不上什麼好民宿。
但是用來避難,簡直是絕佳的地點。
房東聽說我要租兩個月,笑得合不攏嘴。
平時他這裏可沒有這麼長久的租客。
“你要租這麼久?”
我眨眨眼睛,說父母就喜歡平房,想在這邊養身體。
現在不是旅遊季,生意慘淡。房東不僅給了我超低價房租,還保證房裏的東西隨便使用。
“我可以換換門窗嗎?”
我試探著問房東:“當然,都是換最好的。”
房東雖然有些疑問,但也同意了。
我立刻取出大部分存款,開始給平房裝三層防彈玻璃和金庫門,又重新修了屋頂。
之後我又買了兩個巨大的油罐,托人脈找關係,聯係上幾個油販子把油罐裝滿。
平房一共三個房間,單單油罐就占滿了一個。
極寒之下,能源是個大問題,後麵電力係統幾乎全部癱瘓了。
想用發電機,也必須用汽油柴油做能源。
這是我後來才聽說的事。
除了柴油,我又準備了五台發電機,和足夠的速燃炭,填滿了大半個地窖。
以上這些都是我趁著郊區人少的時候抓緊運送的,人多嘴雜,我怕被人盯上。
這麼多物資,安全還是很重要的。
還有食物,衣物和藥品等必需品沒有買,距離降溫隻有三天了。
我趕緊讓爸媽來到我所在的城市,並把他們帶到民宿裏。
“螢螢,你怎麼把我們帶到這裏來了?郭鋒和笑笑呢?”
媽媽一臉憂慮,拉著我的胳膊問我。
我盡量講述的容易理解,告訴他們這裏即將有百年一遇的大雪,需要在這裏避難。
我爸表情嚴肅:“螢螢,你怎麼說胡話?現在都快到夏天了,哪裏來的雪?”
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我現在的樣子一定極其嚴肅和緊張。
“爸,你相信我,如果沒事我一定向你們請罪。”
我反複勸說爸媽,他們終於拗不過我,幫我一起購買物資。
從他們的眼神我能感受到,爸媽隱約感覺我的精神出了問題。
時間不等人,我已經來不及和他們詳細解釋了。
在爸媽的幫助下,我買了足量的米麵、凍肉、蔬菜水果、零食,還有各種調料。
水的話不用擔心,天上的雪無窮無盡。我買了幾個最高等級的過濾器。
除此之外我又買了不少衣物以及藥品,還有一些衛生紙等日用品。
最後我買了一些防身的物品,一些清掃工具和一台小型鏟車用來掃雪。
爸媽眼看我不斷買進物資,表情充滿越來越多的擔憂。
我看了一眼手機,還有兩天。
對於很多人來說,那隻是普通的一天。
直到那個迫近地平線的冷渦降臨。
和前幾天一樣,我裝作剛剛下班的樣子接女兒放學。
回到家,我做了滿滿一桌子菜,等著老公回家。
夫妻一場,我在家裏也放了不少食物。
希望他能扛過一陣,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了。
老公一進門就嚷嚷道:“好香,今天做的什麼菜?”
女兒笑著跑過去,抱住老公的胳膊。
“爸爸,今天媽媽做的都是你愛吃的呢!”
老公抬了抬眼皮,隻是“嗯”了一聲。
他一直都是這樣,嫌棄我生了個女兒,對自己的親骨肉非常冷淡。
此刻饑餓驅散了其他想法,老公洗好手坐到桌前,準備大快朵頤。
看著他期待的表情,我心中思緒萬千。
我嫁給他的時候,老公對我也是很好很溫柔的。
直到陳若橘帶著孩子回到這座城市,和我老公郭鋒“偶遇”......
一切就變得都不一樣了。
如果不是上一世經曆的種種,或許我還是會和郭鋒在一起。
至少不會扔下他。
但是沒辦法,我不想死,更不想讓女兒死。
老公剛把一塊絲瓜扔進嘴裏,他的電話就響了。
看了一眼,老公就起身去接。
安靜的餐桌前,我分明聽到裏麵傳來的是陳若橘的聲音。
“臨時有事,我回公司一趟。”
女兒不舍地看著他:“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
老公的臉上劃過一絲不耐煩:“很快,你們先吃吧。”
我看著這一桌飯菜,臉上浮現出些許苦笑。
即使重活一次,他的選擇還是陳若橘。
我滿腦子都是兩個字:快逃。
老公直到淩晨才回來,一身酒氣,連路都走不穩。
“笑笑呢?”
我把睡衣披在身上:“早就睡了,你也快睡吧。”
老公冷笑一聲:“她不是總叫著找爸爸嗎?我陪陪孩子。”
我不由得握緊拳頭,他這幅樣子,大概是陳若橘又給他臉色看了。
每次都是這樣,他和陳若橘不開心,就會喝的爛醉。
“笑笑早就睡了,明天還要上學,讓她睡吧。”
我用最後一絲耐心跟老公說,他聽完卻徑直闖進笑笑的房間。
女兒睡得正熟,突然的動靜把她嚇得直哭。
老公拉著女兒的胳膊就把她往客廳拖去,女兒哭著掙紮,老公居然給了她一耳光。
“你幹什麼!”
我再也忍不了了,跑到女兒麵前擋住她,被老公一把推倒在地。
他一拳一拳打在我身上。
“你們娘倆都是賠錢貨!除了伺候人一無是處!”
他一邊打,一邊罵,女兒哭著求情。
老公一用力,女兒摔倒在地上。
我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將他掀翻,把女兒抱在懷裏。
對我發脾氣我能忍,對笑笑動手我忍不了!
老公冷冷看著我們倆,眼神充滿殺氣。
半響,他沒說話,搖晃著回到臥室裏睡著了。
我看了下時間,過了十二點,外麵應該開始降溫了。
陪著女兒呆了一晚,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老公已經離開。
我跟學校請了假,說女兒生病了要休養一段時間,這時老公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宋秋螢,你想幹什麼?”
他的喊聲震耳欲聾:“為什麼把家裏的錢都取走了,若橘現在向我借錢我怎麼給她?”
因為要買物資,家裏的存款我用了四分之三,現在還剩幾萬塊錢。
我冷笑:“這些都是我們夫妻共同存款,我不同意你就不能借給她!”
“昨晚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傷害了笑笑,我跟你沒完!”
我像頭發瘋的母獸對老公喊著,這是結婚以來我第一次這麼硬氣。
本以為老公會有所收斂,萬萬沒想到,晚上他竟然將陳若橘和她的兒子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