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了五年的男神當眾把我當舔狗。
我卻對此甘之如飴,直到我碰到一個男人。
他說我有一顆高純度的戀愛腦,並奪走了它。
多年來的暗戀情愫在那一刹煙消雲散。
可這個男人卻瘋狂的愛上了我…
1
「阿櫟,你看這家店新出的小蛋糕好像很好吃誒~」
聚會上,蘇妙把手機捧到林櫟跟前讓他看。
兩人靠得很近,幾乎要貼在一起。
「嗯,看著是不錯。」林櫟隨意地看了一眼,點點頭回應她。
「想吃啊?讓許知念去買唄。」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知念了呀。」
蘇妙嘴上說著客套話,可開心的笑顏卻出賣了內心所想。
她長得本就明豔精致,這麼一笑更是好看得很。
林櫟朝我坐的方向努了努下巴。
「你怎麼說?」
「不麻煩。我現在去。」
我小聲說,隨後便起身往外走。
「櫟哥,牛啊!把人家訓得那麼聽話!」
「聽說她從高中就開始舔了,還真佩服這毅力。」
「切,毅力有什麼用?她比得上妙妙的一根手指頭嗎?每天住一個宿舍,她得自卑死吧…」
在場眾人哄笑起來,嘲弄之情溢於言表。
林櫟也隻是懶散地靠在沙發上,沒有反駁一句。
我加快了腳步,把那些刺耳的嘲諷拋在身後。
早就習慣了。
這些年來因為林櫟所受到的嘲諷,他在眾人麵前一貫的沉默,事後私下裏施舍般流露出的關切…
這樣的情景,我早就習慣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高一放學後,被幾個班裏的小太妹堵在牆角。
我已經閉上眼睛,等待即將麵臨的耳光。
可是她們卻遲遲沒有動作。
原來是剛轉學過來的林櫟出現了。
靠著牆冷冷看著她們,隻吐出一個字:
「滾。」
淩厲的氣質唬得她們悻悻離開。
隨後林櫟上前來伸出手,像是忽略了我滿臉的淚水似的,對滿臉淚痕的我一笑:
「許知念同學,你沒事吧。」
他成了我世界裏的太陽,而我自此開始追逐太陽。
2
蘇妙說的那家店倒不算遠。
我走在路上,卻突然下起了雨。
這傾盆大雨來勢洶洶,很快頭發和衣服全濕透了。
我加快腳步,卻一不小心打滑摔倒在地上。
許知念,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啊。
好狼狽啊。
這一摔成了導火索,方才在聚會上聽到的那些冷嘲熱諷帶來的委屈都爆發了。
於是街上出現了一個跌坐在雨中,還沒出息地哭著的女生。
我不知道自己坐在這哭了多久。
頭頂的雨卻好像突然停了?
我睜開眼睛。
淚眼朦朧間,看到的是一雙帆布鞋,然後是牛仔褲…
繼續往上看,一個皮膚白皙的男生正站定在我麵前,手裏撐著傘。
那雙帶著濃密睫毛的桃花眼,正聚精會神地盯著我,嘴裏還不住地感歎著:
「這純度,真高啊,頭一回見…」
我警惕地站起身來。
眼淚早就跟雨水融為一體,幹脆懶得擦了。
下一秒,我撒腿就跑。
「哎等等別跑啊!我不是壞人!」
那男生著急地嚷著,追上來一把拽住了我。
3
我被他拉進最近的咖啡店,麵麵相覷。
男生自信開口,打破沉默:
「同學,我冒昧一問。你剛剛哭得那麼難過,一定是因為某個傷透你心的男人吧!」
嗯…這沉默還不如不打破。
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你這就過於冒昧了。
我無語地看著他,但顯然對方渾然不覺。
「你是不是跟他糾糾纏纏很多年,他對你並不好,你多次有過一刀兩斷的想法,可是始終邁不出那一步,隻要他勾勾手指,你就會搖著尾巴回頭去…」
他越說越起勁,更過分的是句句都能戳中我的難堪事。
其實這猜測不完全準確。因為我跟林櫟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最多能勉強稱得一句朋友。
他人長得好,成績也好,身邊從不缺乏追求者。
這些年來,都是我單方麵靠近他。
林櫟從未對此表露過反感與抗拒。偶爾抖落的一兩句好話,便讓我心甘情願地繼續下去。
鬼使神差地,我竟不由自主地把這些年來跟林櫟的糾纏都告訴了麵前的男生。
反正隻是個見過一麵就忘的陌生人。
我就任性地傾訴一回,應該沒事吧。
男生越聽越入神,兩眼放光,連連附和。
「這就對了,這就對了!」
我:「?」
他鬼鬼祟祟地把臉湊過來,小小聲坦白:
「說了你別害怕哈,其實…我是個惡魔。」
「等等,你這副表情是什麼意思?」
看我一臉不信的樣子,他急了。
試圖用一通長篇大論,佐證他的身份。
他說,他是世代隱居在人類世界中的惡魔家族的一員。
經過數百年來與人類的共同生活,從外形到言行舉止已經跟人類別無二異了。
唯一的缺陷是:惡魔,不懂得什麼是愛情。
為了了解人類的愛情,他們甚至苦讀數百本言情小說,對裏麵的劇情已經深諳於心。
可是關於文中大段大段關於心動、暗戀、戀愛一類的感受都完全沒辦法感同身受。
「我剛剛在街上一看到你就發現了,你有一顆舉世難得的高純度戀愛腦!」
男生說到激動處,滔滔不絕,手舞足蹈。
「隻要有了它,我就能體會到心動的感覺,品嘗到愛情的滋味了!」
「我就會成為家族第一人,叫他們都羨慕死我,哈哈哈…」
我警惕地雙手護住頭,順便警告他:
「那個…買賣人體器官是違法的。」
「不不不不,我們惡魔向來遵紀守法,你可別亂說啊!」
男生連連擺手。
「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隻要你願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把你的戀愛腦給搶…啊不是,給拿過來,不用開刀,不用麻醉,眼睛一睜一閉就過去了!」
看著他一臉認真嚴肅的神情,我心裏暗自腹誹:
這人怕不是什麼拍短視頻賺流量的吧,演技還挺好。
手機突然振動了,是林櫟發來的消息。
「別磨磨蹭蹭的,買完抓緊送過來。」
外麵仍在下傾盆大雨,但他一句也沒問。
我突然感覺沒意思極了。
不出所料的話,過兩天林櫟又會用一貫的手段,主動來找我聊天,約我出去玩。
他其實都知道的,我從來沒辦法拒絕他。
可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於是我對男生點了點頭。
就當陪這男生玩過家家好了。
萬一真的能讓我放下對林櫟的執念,豈不是更好。
4
那男生得到了我肯定的答複,喜出望外。
他當即把腦袋探了過來,用他的額頭貼住我的額頭。
我隻感覺腦門微微發熱。
可能被雨淋傻了吧。
暗戀了林櫟那麼久都不敢對他動手動腳的我,此刻跟一個剛認識的男生頭貼著頭。
這場麵在旁人看來一定十分曖昧。
但我們兩個當事人似乎都沒往那方麵想。
我悄悄睜開眼睛看他。男生仍雙眼緊閉,額前的碎發下的睫毛長得驚人。
幾秒後,他鬆開了我,卻像是見了鬼一樣蹦起來。
「這樣就好了?」我問。
他說對。又問我叫什麼名字。
得到答案後,這人沒頭沒腦地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我叫江星禮,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好像我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果然是個騙子,編不下去了吧。
我突然打了個噴嚏。
看來要著涼了。這麼想著,我打了輛車徑直回了宿舍,倒頭大睡。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醒來一看,手機裏隻有幾個未接來電和兩條新消息。
林櫟:
「?」
「這點事都做不好?真沒用。」
我瞥了一眼,無所謂地把手機扔開。下床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我怎麼會對林櫟的指責這麼無動於衷?
要是以前的我,應該會看到這條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去給他打電話解釋吧。
腦子裏,似乎什麼長久繃著的弦鬆了下來。
一直追著太陽的人突然想要停下腳步,看看沿途的景色了。
5
難道昨天遇到的男生真的是什麼惡魔?
胡思亂想的時候,蘇妙回來了。
她看到我坐在床上一副剛睡醒的樣子,驚訝地叫了一聲:
「呀,知念,你怎麼先回來了。」
「昨天你走了以後大家都覺得玩得還不盡興,就跑去KTV唱歌啦!」
顯然她的心情很是不錯,容光煥發。邊脫外套邊說著:
「剛剛阿櫟送我回來的時候我還在跟他說呢,要是知念你也在就好了。你知道他是怎麼回答的嗎?」
看到我投來的疑惑的目光,蘇妙的嘴角勾了勾。
「阿櫟跟我說,你不去更好,聽你唱歌晚上要做噩夢啦!」
「知念,阿櫟真的好幽默,對不對?」
麵對她明晃晃的挑釁,我卻意外沒有想象中的難堪,隻是淡淡地點點頭:
「是嗎?那還好我沒去。」
我這平靜的反應顯然沒有滿足蘇妙的預期,她不依不饒地湊過來問:
「知念,聽說你報名下個月音樂社的歌手大賽了。準備得怎麼樣,好期待哦。」
我愣了一愣。她不說,我差點忘了還有這茬。
說到報名這個比賽的緣由,也是因為林櫟。
上星期一個認識的音樂社的同學正在派發比賽宣傳單,熱情地塞了一份到我們手裏。
林櫟抖了抖手裏的傳單,半開玩笑地說:
「許知念,你報個名唄。都沒看過你在台上唱歌是什麼樣子。」
就因為這簡單一句話,我便報名了。
現在想來,江星禮說得還真沒錯。
我真的是個舉世難得的高純度戀愛腦…
6
我下樓去飯堂買飯。
沒想到林櫟會在宿舍樓下等我。
「你在等我?」
他笑了笑,沒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這也是林櫟的常用手段。
他總喜歡做一些會讓我產生誤會的事情,卻給予模棱兩可的回應。
就像眼下,他親昵地俯身靠近我,慢條斯理地發出邀請:
「這周末我們打算定個民宿玩通宵,一起唄。」
「前幾天學姐應該也跟你提過吧?」
我們離得很近,近到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也近到我能從他眼裏看到自己。
那個無動於衷的自己。
我再次確信了這一點:
不知道江星禮用了什麼方法,心裏對林櫟的那種悸動好像真的消失了。
但多年來的暗戀卻早已成了一種習慣。
我的心裏現在如一團亂麻,需要好好梳理一下,並不太想跟他有過多接觸。
可那組局的學姐幫過我不少,跟我關係也不錯。
單純是為了躲避林櫟而爽約,似乎不值得。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嗯了一聲。
「對了,昨天沒被雨淋到吧?」
他伸手,想像往常一樣揉我的腦袋。
我會因為這個小小的動作而暗自開心,認為這能體現他對我的不同。
但是現在我竟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躲開了。
林櫟的手僵在半空,顯得很尷尬。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躲開。
「許知念,你…」
他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些什麼。
卻被一個匆匆而來的身影撞得一個踉蹌。
「同學對不起啊!我找她有點急事!」
來的人正是昨天遇到的江星禮,他冒冒失失地拉起我的手就想走。
「等等。」
林櫟伸手攔在我們身前,眼睛隻盯著我。
「他是誰?」
沒等我回答,他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嘲弄地笑出聲。
「傻瓜,沒用的。」
看他這副表情,大概率是誤會了。以為江星禮是我找來讓他有危機感的托。
麵對不友善的林櫟,江星禮那雙桃花眼無辜地眨巴著,在我耳邊低聲問:
「他就是把你的心給傷透了的那個男的?」
倒也不必說得那麼苦情…
我不滿地瞥了他一眼。
林櫟卻誤以為我們在眉來眼去,臉色鐵青地走了。
7
我審視地盤問江星禮: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他的表情像是我問了什麼弱智的問題:
「我可是惡魔誒,找個人還不容易?循著味道不就找到了。」
我不自覺地腦補出江星禮像個搜查犬一樣一路上嗅嗅聞聞的場景。
剛準備問問他究竟是怎麼讓我放下對林櫟的執念的。
江星禮卻擺出一臉正色,甚至還緊張地理了理衣擺。
「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我已經愛上你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