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終於舍得抬頭看我了,她皺著眉頭:“有話回去再說,別在外麵鬧!”
直到現在,她還以為我隻是發脾氣而已。
我不卑不亢地再次開口:“今天晚上我會把辭呈發給你,希望喬總明天記得批。”
喬伊蹭一下站了起來,死死盯著我:“顧祁安,你非要這麼跟我鬧嗎?你可要想清楚了,辭職意味著什麼?”
我當然知道,辭職就意味著,我和喬伊那段見不得光的關係也結束了。
這是那段關係開始之前,我倆就約定好的。
“我知道。”我回答得很平靜。
或許是我太過冷靜的態度惹惱了喬伊,她怒火中燒地朝我吼了一聲:“行,我批準了!今晚就把你的東西全部搬走!”
我扯了扯嘴角:“不用了,直接讓人扔了就行。”
我盯著喬伊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為你差點丟了一條命,我欠你們喬家的已經還清了。”
“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說完,我無視喬伊冷得嚇人的臉色,轉身離開。
我初二那年被喬家收養了,因為我爸死了。
小時候,我家裏窮,但我時常聽我爸提起他有個好兄弟很有錢,他嘴裏的兄弟就是喬伊的父親。
喬伊的父親是個高材生,靠自己白手起家,成立了一個公司,在大城市過得風生水起。
我家真應了那句話,厄運專挑苦命人。
我家本不富裕,我媽又被確診了精神分裂,發病的時候會傷人。
有一次發病,她跑出去,砸傷了兩個路人,我家賠了一大筆錢。
我爸不得已隻能把她送進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每個月都要交一大筆錢,時間一長,我爸承擔不起,拉下臉皮聯係了喬伯父。
出事那天,喬伯父跟我爸一起吃了頓飯。
喬伯父中途突然接到公司的電話,有緊急情況得回去處理,兩人都喝了酒,隻能叫代駕。
結果代駕一直沒來,喬伯父等不及,心想自己沒喝多少酒,抱著僥幸心理開車。
結果路上還是出事了,車子撞上了路邊的電線杆,車頭都癟了,好在人都還活著。
我爸是第一個清醒的,把喬伯父拖出車裏。
清醒過來的喬伯父說有份特別重要的文件還在車上,要回去拿。
我爸阻止了他,替喬伯父跑回去拿文件。
沒想到,我爸回去拿文件的時候,車子剛好發生了爆炸。
我爸是那場事故裏唯一的死者。
那件事後,喬伯父一家都很自責,為了彌補我爸的死,喬家收養了我,還承擔起我媽每個月高昂的治療費用。
其實我一直覺得他們應該彌補的人是我爸,而不是我。
我很感激喬家對我的培養,要不然我應該還在生活的泥潭裏苦苦掙紮,也上不起那麼好的高中和大學。
我走到門口時,林澤熙追了出來。
他攔住我,茶言茶語道:“顧特助,先別急著走啊,你跟伊伊在一起這麼久,應該很清楚她的喜好吧?能不能告訴我?”
他掏出手機,準備記錄:“雖然我們認識三個月了,但我覺得我還是不夠了解她。”
“你應該不會吝嗇分享吧?”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想知道什麼就自己去問她,不要來煩我!”
我抬腳準備離開,林澤熙突然緊緊拉住了我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