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雖然是老尷尬選手了，但於安還是有些受不了。

誒，這樣壓抑的相處氛圍，什麼時候才能得到改善呐？

半晌......

“我明天......”

“我明天......”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默了。

“你先說。”周明雲身上地給於安遞了個兔腿。

於安也不扭捏，接過來後便開了口：“我明天打算去鎮上，看看王八有沒有銷路，順帶買些調料回來。”

周明雲點點頭：“那你，順便拿著我今天尋到的那一窩兔子去賣吧。”

見於安蹙眉，周明雲難得話多地解釋幾句：“距離冬日裏越發近了，吃食、保暖，都是要銀子的，再者說了，雖然孩子喜歡那幾隻小野兔，可也沒什麼東西喂，倒不如賣了去。”

於安點點頭：“好。”

次日一早，周明雲照舊帶著孩子們進山。

隻是走到半路，趴在周明雲背上的湯圓忽然指著山下：“爹爹看，是阿娘！”

周明雲愣住，阿娘？

芝麻找急忙慌地也爬到周明雲背上來，竟也沒有反駁湯圓的稱呼，努力睜大眼睛找到了於安背著大包小包往山下走的身影。

一時間，芝麻的小臉都垮下去了，沒能壓住心底的情緒，脫口便問：“她不要咱們了麼？她又走麼？爹爹，她還會回來麼？咱們要不要去追她？”

聽到芝麻的問話，湯圓已經急了，甚至還吸起了鼻子。

阿娘才對他們好了些，怎麼又要走呢？

這幾日，阿娘時不時的會給他們講笑話，還會給她喂飯，她已經開始喜歡阿娘了......

周明雲心底頓時五味雜陳。

這才短短數日，孩子們對於安就已經充滿了依賴，可見他們平日裏有多缺乏關愛。

另則，他亦看不準於安如今的性情，就算於安今天去而複返，也不知道孩子們現下的心境，對他們而言究竟是好是壞。

“妹妹，她便是走了，也是因為這裏哭，咱們不能怪她！”芝麻從周明雲背上跳下來，踮起腳尖拉住湯圓的手，小大人似的勸：“咱們跟著爹爹，不管誰不要咱們，爹爹都會一直疼咱們的！”

周明雲把湯圓放下來，蹲下身子，認真道：“你們有爹爹，不怕。”

湯圓看了看芝麻，用力憋著自己的哭腔，死命點頭。

阿娘走了，爹爹肯定更傷心。

因為爹爹的阿娘，也不要爹爹了......

她不哭，不能讓爹爹看著她哭！

而芝麻，雖然心裏急，卻還是一個勁地哄湯圓，瞧得周明雲愈發心酸。

可他粗枝大葉，哄孩子這樣的事，到底是不大會的。

隻好抓著袖子，心疼不已地給他們擦眼淚。

良久過去，湯圓好了些，隻是照舊悶悶的。

周明雲看著自己奮力往山上爬的芝麻，忽而問他：“芝麻，跟著爹爹在這裏呆著，是不是很苦？”

芝麻回過頭來，隻笑：“不苦！”

“那你為何說你阿......說於安苦？”

“她......她沒有爹爹在這兒。”芝麻認真地歪著頭：“我和妹妹有爹爹，所以不苦，她沒有爹爹，也沒人陪她說話，可苦的很呢！”

周明雲頓時怔住。

是啊，在山上呆著，連話都說不上幾句，可不是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