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她死了！王嬤嬤死了！”李嬤嬤腳上沾著泥，淩亂的發髻上還粘著幾片樹葉，一看便是從淺灘那邊跑過來的。

她晨起時發現王嬤嬤不見了，去附近找了一圈都沒發現。

王嬤嬤從來不會單獨出去！

李嬤嬤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想到了那艘小船！她心下暗道不好，連忙追了出去。

原本隻以為是王嬤嬤拋下自己離開了，追到島上的碼頭一看，卻空無一人。

得虧她眼尖，瞧見荒島側麵飄著一艘小舟，順著小路跑過去，接應的人沒看見，倒是看見了倒在泥地裏，死狀淒慘的王嬤嬤。

王嬤嬤流了一整夜的血，連泥地都被染成紅色。

瞧見這樣的場景，是個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李嬤嬤驟然同王嬤嬤死不瞑目的眼睛對上。

“夫人！王嬤嬤被人殺了！”

失了陣腳的李嬤嬤向無頭蒼蠅一般，居然跑來找桐素求救。

“我知道。”休息了一晚的桐素，已經比昨日鎮定多了，看著慌亂的李嬤嬤，冷冷道：“是不是被割斷了脖子？”

“你怎麼知道......”李嬤嬤驚恐地後退一步，“你......是你！”

“你最好聽話，若是起了別的心思，她便是你的下場！”桐素繼續麵無表情地放狠話，實際上心底也發虛。

這幾日看著同李嬤嬤親近不少，但實際上她一直防著自己，沒能套出太多有用的信息，正好利用這個機會，說不定能問出些什麼。

“不敢！奴婢萬萬不敢起別的心思！”李嬤嬤最惜命，當下就跪在地上朝桐素磕頭，身上的肥肉都因著力道抖三抖。

“日後夫人說什麼，奴婢都會照做！隻求您饒奴婢一命！”

“好！”桐素此刻正是要人幫忙的時候，不管麵前這個李嬤嬤是真心還是假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幹脆順勢答應下來。

“起來吧，隻要你日後聽話，我不會虧待你的！”

“多謝夫人！”李嬤嬤戰戰兢兢地站起來，仿佛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唯唯諾諾應著。

“你跟我過來，有些事情要問你。”桐素昨晚沒睡好，一直站在門口，腦袋又開始發暈，同李嬤嬤說了聲就在門口已經清理幹淨的石凳上坐下了。

“夫人，您想知道什麼！奴婢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嬤嬤這會兒被嚇得不輕，正是想要表忠心的時候，自然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

桐素也是料到了這一點，才會挑這個時候問話。

人在經曆過驚嚇後，總會下意識尋找依靠，這個時候說出來的東西可信度才高！

“你們當初為何讓我來衝喜？沒有別的更好的人選嗎？”

桐素自然不會暴露自己沒有記憶的事情，隻能旁敲側擊，好在李嬤嬤為了表現，將之前的事情一並說了個幹淨。

“夫人，您是王嬤嬤做主買回來的！但當初並非我們主動找上的您，而是夫人的娘，找上王嬤嬤，說您......性子軟弱，好掌控......”

李嬤嬤說到此處，偷偷瞄了一眼桐素，心中立刻否定了這一點。

這位哪裏是性格軟弱，分明是潑辣跋扈至極！

“而且當時隻要了二兩銀子，王嬤嬤這個人最愛財，太後給的錢定然不少，但是她舍不得花出去，想私下偷偷攢起來，您又便宜，又聽話，於是就選了您......”

李嬤嬤還不忘拉踩一下已經死去的王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