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代別的不重要,糧食卻是少不得,碰到不好的年歲,有錢也買不到糧食。
家裏好幾個半大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虧了身體,一輩子難養回來,再怎麼也得讓孩子吃飽肚子。
鬱知秋心裏琢磨著,待會吃完飯她得把家裏的糧食清點一翻,心裏有個數,總要知道還有多少餘糧心裏才踏實。
人是鐵 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挨餓的滋味不好受,家裏有糧,手裏有錢,心裏才踏實。
鬱知秋小時候也是苦過來的,家裏窮,爺爺既要做農活還要照顧她,常年累得伸不直腰,一雙手比老樹疙瘩還粗。
她心疼爺爺,不想爺爺受累,六七歲就學著做飯收拾屋子,隻為讓爺爺輕鬆一點。
想起逝去的爺爺,鬱知秋鼻頭一酸,淚珠子猝不及防地掉出眼眶。
爺爺生前最疼愛她,她能來到異世界重獲生命,說不定是爺爺在保佑她。
鬱知秋看了眼天空,喃喃低語:“爺爺,你別擔心我,我會努力把日子過好的。”
常年做飯的人,看一眼有什麼食材就知道能做什麼,
肚子太餓,不想做太複雜的,她盤算著簡單吃個疙瘩湯算了,好吃不說還容易飽腹。
揉好麵,剛準備坐下點火,劉二毛打著哈欠竄進灶房,在灶門前坐下:“娘,你身體好些了嗎?”
“還行,死不了。”鬱知秋淡聲道。
還知道關心關心親娘,多少有些良心在,正好她不想大熱天燒火,有人代勞再好不過。
日頭大,柴火曬得幹,灶裏火燒得旺旺的,鍋裏的水氣沒一會便幹透。
鍋熱,加一勺葷油,鬱知秋摸出四個雞蛋磕進碗裏,拿筷子攪拌均勻。
蛋液倒進油鍋裏,滋滋作響,鍋裏頓時衝出一股誘人的香氣。
劉二毛看得眼神發直,娘也太舍得了,一下炒四個雞蛋,一人怎麼也能分到半個。
不過,娘今兒個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大早上罕見地罵了大哥,這會又一下炒四個雞蛋,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來不及細想,鍋中炒雞蛋的香味把劉二毛勾得暈頭轉向,腦裏眼裏就隻剩下鍋裏的炒雞蛋。
真香啊,家裏也就大哥大嫂能時不時吃上雞蛋,他上回吃雞蛋還是過端午的時候。
劉二毛聞著香氣直吞口水,不時伸頭看看鍋裏金黃的炒雞蛋,那饞樣看得鬱知秋心裏直歎氣。
唉!都是窮鬧的,炒個雞蛋都能饞成這樣,可見平日裏沒吃過什麼好東西。
三兩下炒好雞蛋,鬱知秋麻利地把炒雞蛋裝進碗裏,回頭往鐵鍋裏舀上兩瓢水準備煮疙瘩湯。
炒雞蛋的香味飄出廚房,順著風鑽進劉大成兩口子屋子裏。
劉大成吸吸鼻子,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家隻有他一個壯勞力,他是這個家的頂梁柱,他說的話死老婆子不敢不聽。
這不,他說要吃雞蛋,今兒的早飯裏就有雞蛋。
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劉大成把躺在床上發懶的媳婦拉起來:“杏花快起來,娘炒了雞蛋,香得不行。”
方才兩人胡鬧了一陣,張杏花的衣裳被扯到半開,她目含風情地睨劉大成一眼:“瞧你這點出息,炒點雞蛋而已,又不是殺雞燉肉,有啥好饞的。”
話是這樣說,張杏花整理衣裳的動作一點也不慢,那樣子分明是生怕自己去晚了少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