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夏西洲一直恨我逼走了他的初戀。
為了報複我,甚至願意和我在一起七年。
所以在求來的婚禮上,夏西洲故意缺席了。
我知道他在陪他的秘書產檢。
那一刻我真的放棄了,不願再繼續愛他了。
可後來,
新婚夜,他卻固執的打電話求我不要嫁給別的男人。
身邊的他則輕輕奪去手機淺笑道:[前未婚夫,你打擾到我們洞房了。]
1.
夏西洲向我求婚了。
在我們第七年的紀念日上。
沒有我想象中過多的驚喜,華麗的場地,起哄的人群。
隻是在我洗碗的時候,一個轉身,陸西洲便將一枚戒指套進了我的中指。
我手上拿著碗,一時間沒有緩過來,隻是愣愣的看著他。
夏西洲好整以暇地看著我的表情:
[怎麼?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我回過神,看向那枚燈光照耀下閃爍著光芒的戒指,牽強地笑著回應:[沒有,我很喜歡。]
但其實,我說謊了。
我一點也不喜歡那枚戒指,因為它太緊了,不是我的尺寸。而且它太過華麗,不是我喜歡的款式。
像是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夏西洲點點頭就離開了廚房。
下一秒,一通電話就打了進來。
隱約中我聽見他在客廳安慰著,口氣親昵,溫柔繾綣。
那是對我從來也沒有展現過的一麵。
下一秒,夏西洲拿起沙發上的外套直直的出了門。
[有事出去一趟,晚上別等我了。]
他太快了,快到我還保持著剛剛接受鑽戒樣子呆呆的站在廚房,而他看都不帶看一眼就離開了。
夏西洲,你也許根本沒有在意,我已經很久沒有坐在沙發上幹巴巴的等你回來了。
2.
我知道那通電話是誰打來的。
陸西洲的秘書,蘇蕭。
第一次見到蘇蕭的時候,
我就知道陸西洲為什麼要把這個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的小女生安排在總裁秘書的位子上。
因為她長得太像薑萊了,就連一臉傲嬌的看向我的眼神也像。
一看見她,別說是夏西洲了,就是我也忍不住的恍惚,仿佛回到了曾經的青春年華。
曾經我們的關係很好,隻是後來薑萊走後,一切都變了。
那時候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距離開始越行越遠。
我想也許是從我開始喜歡夏西洲開始吧。
3.
薑萊家庭條件不好,以前她在老城區上學,
後來不知怎麼了,轉到了我們學校。
不過這些都不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因為薑萊足夠漂亮。
漂亮到一來就引起了全校的轟動。
薑萊性格也好,她一來,連平時話少的夏西洲也第一次主動和我搭上了話。
當時我和夏西洲也隻是簡單的前後桌關係,但是夏西洲很照顧她。
可以說是薑萊拉進了我和夏西洲的關係。
後來在我每次回憶這些年少的時光時,我總是後悔當初笨拙遲鈍的自己。
如果早點發現他們之間的不同,也許就不會在將來付出真心後,又被狠狠地踐踏。
4
陪我試婚紗那天,夏西洲少有的準時了。
我一度以為是他回心轉意了,滿心歡喜的試著婚紗。
當我看向鏡子中穿著夢寐以求的婚紗的自己,那一刻說不感動都是假的。
可就在我轉頭那一瞬間,滿懷期望的看向夏西洲,夢想全部落空。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嘴角的那抹笑容卻深深的刺痛了我的雙眼。
明明作為未婚妻的我就在他的麵前,可他卻連頭也不願抬一下。
導購有些不知所措,隻是尷尬的上前提醒:[先生,您不看看這位小姐身上的合不合身嗎?]
夏西洲聞言隻是不耐煩地抬眼看了我一下後,敷衍道:[她自己喜歡就行,回頭刷我的卡。]
說完就想轉身離開。
我拖著著繁重的婚紗,眼睜睜的看著夏西洲就要走,吃力的向前走了兩步,忍不住出聲:
[西洲,你的那身還沒看呢。]
夏西洲腳步沒有一絲停頓,直直地走向門口,回了一句:[你自己看著辦吧。]
原本一直熱情推薦的店員也不忍心再繼續下去,隻是一臉憐憫的看向我。
我沉默半晌,最終隻是強顏歡笑,叫他們把婚紗包了起來。
明明是他自己向我求的婚,可到頭來卻成了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我點開短信。
視頻裏男人用鼻尖輕輕剮蹭著女人臉頰,動情喊著蕭蕭。
女人一臉嬌憨的呻吟著,將整個身體送上去。
我盯著那張熟悉的麵龐,第一次發現我的心好像不會那麼疼了。
強忍著惡心保存了視頻,我沒有任何喜悲地給對方發了地址。
如果是想來找我,那我就滿足她的需求。
5
我到咖啡店的時候,蘇蕭已經到了。
她就坐在那裏,漫不經心的晃著手中的牛奶。
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覺得薑萊回來了。
不過要是薑萊回來了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不用再揣著那件事情一輩子了,那樣我也會好受一點。
[南風姐,你找我來有事嗎?]
小女生不明所以,故作乖巧的樣子,好像剛剛的那幾張照片和視頻並不是出自她手一樣。
我沒有理會她,隻是招手點了一杯冰美式,便不再有所動作。
時間長了,蘇蕭刻意掛在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麵色也開始微微不滿。
畢竟是剛剛畢業,手段還是嫩了一點。
我輕咳一聲,隨意抬眼看向她:[你知道我找你來做什麼,那視頻不就是你想給我看的嗎?]
像是聽到自己想聽的,蘇蕭的臉上又開始漏出藏不住的得意。
[沒錯,我就是故意給你看的。]
[姐姐,西洲哥哥說了,他已經膩了你了。你們在一起整整七年,都沒有結婚,不正好說明你們感情早就有問題了嗎?]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離開他,讓更好的人和他在一起呢?]
我沒有辦法對自己說謊,當聽到蘇蕭說到,膩了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的心臟有一種微微地酸澀感。
膩了嗎?那為什麼還要向我求婚呢?
我沒有回應。
不過我的這一舉動在蘇蕭眼中,就成了我無話可說,心灰意冷的代表。
[姐姐,前幾天西洲哥哥是不是給你戒指了?好看嗎?是我選的,我的尺寸,我喜歡的款式。]
[還有,我已經...]
清脆的聲音在整個咖啡廳響開,引得眾人紛紛回頭。
蘇蕭一手捂著臉,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我,像是從未預料我敢直接上手。
[你!你憑什麼打我?]
6
[你隻是一個插足別人感情的小三,憑什麼我不能打你?]
[成為夏西洲的情人很驕傲嗎?那我告訴你,你是我在他身邊七年裏見到的第五個了。]
[與其來挑釁我,不如好好想想怎麼留在他身邊吧。]
蘇蕭小臉煞白的看向我,一臉不甘。
但就在一瞬間又變臉似的,楚楚可憐的望向我:
[姐,你是不是弄錯了。我不是的。]
我不明所以,下一秒一道低沉的男聲匆匆傳來:
[怎麼回事?]
是夏西洲。
盯著蘇蕭無辜表情下的勢在必得,一瞬間我竟覺得很無趣,忍不住自嘲地一笑。
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瓜葛,我拿起包轉身就準備離開。
可就在我側身路過夏西洲時,一股強勁的力量將我拽了回去,我一陣踉蹌。
[道歉。]
夏西洲冷漠的聲音傳來。
我回頭望去,果不其然是那張偏執冷淡的表情。
那一瞬間一股窒息感湧上心頭,心中慢慢的委屈享受再也塞不下去了一樣。
我想狠狠的甩開攥著我手腕的手,可男人手上的桎梏卻越來越緊。
眼淚隨著那一瞬間落下,回眸的那一刻,我沒有錯過蘇蕭的譏笑。
濃濃的不甘心占據了我的內心,我紅著眼,堅定的看向他說:[我不會道歉的。]
下一秒,我聽見夏西洲說:[蘇蕭,那你打回去吧。]
話落,我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夏西洲,他怎麼能這麼維護她?
看著蘇蕭洋洋得意的上前,
我心裏一陣酸楚,下一秒我聽見自己說:[不用了。我自己來。]
我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也給自己的心裏一巴掌。
疼了就冷靜了。
扇完,我再也控製不住的逃也似的離開了那個地方。
我不想看,不想看見夏西洲的冷漠,蘇蕭的調笑,還有周圍人的憐憫。
7
那天之後,我和夏西洲開始了冷戰。
一直到婚禮當天,我都沒有再見到他一麵。
化妝間裏,大學好友張玉還在為我打抱不平道:
[這個夏西洲也真是的太欺負人了!結婚這麼重要的日子都來遲了。]
[難怪當時大學的時候我就不喜歡他...]
我很疲憊的笑了笑,沒有回應她。
這幾天這些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在忙,夏西洲從來沒有看一眼。
也許他根本就不在意這場婚禮。
他像是為了給蘇蕭出氣一樣,斷了和我的一切交流。
說到底,這場婚禮我都沒有把握他還結不結了。
記得以前,張玉就和我說,夏西洲這個人胎肆意不羈了,很難想象我該怎麼收服他。
確實,他這個人很張揚膽大,高中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偏偏我就喜歡這樣的他,哪怕我知道他暗戀薑萊,我也還是忍不住去偷偷關注他。
我的青春裏,我就是一個卑賤的偷窺者。
隻敢在薑萊在的時候展露一絲喜歡,其餘的愛意全部都被我記在了日記裏。
隻是可惜,那本日記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丟了。
即便我早就知道,當初和我在一起也是為了替薑萊打抱不平,但是我也始終懷著一絲希望。
有沒有可能在這麼多年的相處裏,夏西洲有那麼一絲喜歡上我了呢?
我真的很卑微,不僅僅我知道,夏西洲也知道。
所以他才會這般得寸進尺。
8
夏西洲果然還是缺席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他逃婚了。
當我盛裝出席,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高台上,聽著台下親戚的笑話數落。
那些調笑的話一字不落的進了我的耳朵裏。
[聽說是硬求著西洲,才辦的婚禮。]
[強扭的瓜不甜,你看,現在男方直接就不來了。]
[這要是我家的,我早就給打死了。丟死人了!]
[...]
而台下的夏媽媽也沒有出麵阻止,隻是冷著臉發著消息。
也是,她從來也看不上我,覺得是我一直死皮賴臉的纏著他兒子。
那一瞬間,我竟不知道我到底還在喜歡夏西洲什麼了。
我的孤注一擲在他們眼中卻是死皮賴臉,攀附權貴。
可明明我們曾經也有過甜蜜。
在創業時期,每天累的不得了,還要靠在我懷裏喊著:
[寶貝,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人是他。
在買到第一套房子,給我驚喜的人也是他。
在第一次,我知道他出軌是求我別走的人也是他。
其實,我從來就不是隻會依附在夏西洲身上的菟絲花。
我早就知道離了他我會活的更好。
可是我舍不得。
舍不得我年少真心愛過的人到最後白首不離的確不是他;
舍不得那個知道我在偷偷踩他的影子,還放慢腳步,偷笑的他;
舍不得在那個夏天,梧桐樹下輕輕環著我許下誓言的他。
我曾以為相愛抵萬難,後來才知道我才是阻止他的萬難。
我的腦子在一瞬間清明,如果是這樣的未來那見鬼去吧!我舍得!
我不嫁了。
9
我一個人在更衣室換好了衣服,直接回了家。
連爛攤子我也不想解決了。
留在這件房子裏屬於我的東西很少,我隨意挑了幾件衣服就好像收無可收了。
我停在客廳,怔怔的看著這間陪我度過七年的房子,最後總還是留下了遺憾。
手機不停的振動,我看見是夏西洲的電話,可我不想接。
任由他一遍又一遍的撥號打過來。
直到我把婚禮前蘇蕭發給我的聊天截圖發給了他,世界才像是終於安靜了。
蘇蕭懷孕了。
她是第一個在夏西洲身邊還懷了孕的女人,不用想。我就知道蘇蕭一定很自信。
看著圖片上的兩條杠,有時候我真的感慨命運的捉弄。
因為我曾經也懷過一個孩子。
10
那個時候,夏西洲公司真巧麵臨著關鍵的一步。
過了這一坎,未來就是平步青雲的了;相反,要是沒有過去,那就是破產。
我不忍心夏西洲沒日沒夜的拚命工作,想著自己在家做一些補食給他帶過去。
結果就是這個決定讓我後悔終生。
去公司的路上我打的車被一輛小轎車刮擦,被迫開向了隔離護欄。
我當時根本不知道自己懷孕一個月了,等感覺不適去了醫院就已經來不及了。
孩子流掉了。
還記得那天,夏西洲成功度過了難關,給我發消息說要去和員工慶祝的時候,
我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默默流淚。
我沒有告訴他,我們曾有過一個孩子。
那時候,我隻能在心裏告訴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寶寶,是媽媽對不起你。你來的不是時候。]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寧願自己咽下這件苦澀的事,也不願讓他知道。
可能是不想破壞他的興致吧。
11
我去機場的路上,還是接了夏西洲的電話。
一接通,電話對麵的人好像有還有一些愣神,也許是沒想到這通電話會接通。
[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就跑掉了?你把我媽還有一大堆親戚丟在酒店,你讓我怎麼解釋啊?]
一聲聲的質問理直氣壯。
透過透視鏡,我看見司機也忍不住朝我這裏看了好幾眼,那目光有疑惑,有不解。
電話那頭還在絮絮叨叨。
[南風,你趕緊回酒店,把我媽他們安頓好。至於婚禮就延遲吧,我這邊還有事。]
[等你辦好了,我回頭會和你解釋這件事的。]
我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
[夏西洲,我不和你結婚了。]
[你捫心自問,我這七年對你怎麼樣。你那些狐朋狗友在人前笑嘻嘻叫我嫂子,背地裏叫我是你的一條狗。是,我以前是自輕自賤,這七年我也遭了罪。]
[我想開了,我們分手吧,趁著還沒有結婚。不然以後離婚更麻煩。]
[至於你媽他們那群親戚,是你家那邊的。沒有一桌是我家的親戚。你自己安排去吧。]
[實在沒有辦法交代,就把你的小秘書領去,反正她也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