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夢自嘲,“我要沒了你還不得哭死,損失多大啊。”
回嘴的後果肯定是皮開肉綻,但她早非昔日吳下阿蒙,可不會幹等著挨揍,她不欠父母的。
作為一家之主的程大鵬一直沉默不語的蹲在堂屋地上抽土煙,眼見母女倆扭在一起,他不緊不慢抽完最後一口,煙把兒攆在地上才出聲,
“行了,那身衣服,扯壞了你賠得起?”
當媽的揍閨女是家常便飯,隻要不過分他隻當看不見,但他媳婦一看就沒腦子,給人添堵的本事不小。
於是梗著脖子喊,“事情也要分個輕重緩急,要緊的還沒個章程,你隻管打孩子打個高興?脖子上頂的那東西是個玩意兒?要不給你摘了去!”
郭巧蘭被罵的沒臉, 停了手卻愁容滿麵,終究不甘心還想抬手打,被程夢輕巧躲開,尤不解恨卻也沒了辦法。
隻恨恨的指著她,那意思很明顯,往後有她好果子吃。
明晃晃的威脅程夢就當沒看見,小時候會害怕,現在隻覺得可笑。
郭巧蘭小心翼翼問男人,“當家的,這可咋辦?這丫頭名聲壞了人家還能同意換嗎?換不出去咱天才可怎麼辦啊。”
反正換親的事正主都偷聽到了,說的光明正大,理所當然。
程大鵬勾著頭好似沒聽見,郭巧蘭急的快哭了,這會兒外麵肯定傳瘋了,她程家的丫頭被男人看光了,名聲毀了嫁不出去,再能幹又有什麼用。
心裏慌的不行跌坐在地上,兩手拍著大腿哭嚎,“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我可憐的天才啊,咋娶媳婦啊。”
程夢恍如隔世,遙遠記憶裏村子的婦女們大多如此,她們用來表達悲苦的方式如此一致,浮誇又用力。
程大鵬陰著臉罵道,“你嚎給誰聽?還嫌不丟人。”
郭巧蘭趕緊閉嘴,收放自如,“我也是急的,你看這事......”
男人罵了一句,“急個球!”盯著程夢打量起來。
又黑又瘦,眉毛寡淡,五官倒是挺小巧可愛,小圓臉,笑起來兩個酒窩,十六七了看起來還像個毛頭孩子。
忍不住歎氣,他沒養出白胖屁股大的閨女,他家夢一看就沒福氣,可要放過這個機會,程大鵬怎麼也不願意。
瘦,就多吃,黑嘛,捂一捂也就白了,豁出去拚一拚說不定能成事!
響亮的拍了一下大腿,斬釘截鐵道,“這事,向家不認也得認!”
說完就走,郭巧蘭慢半拍才回過味兒來,臉上逐漸有了神采,就連眉間深深的溝壑也舒展了不少。
再看程夢時眼裏閃著綠光,活似看到了一塊惹人喜愛的肥肉,垂涎三尺。
“夢啊,媽以前總說你命好,你看,那麼高的懸崖,西頭你嬸子家那個不就摔死了?你不僅沒死還給自己掙了一輩子的富貴。”
要是能攀上向家,天才的媳婦穩了,她老程家也能跟著吃香的喝辣的。
光想想那日子郭巧蘭就坐不住,緊跟著程大鵬去了,走之前在程夢後腦勺響亮的來了一巴掌,“你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