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我正倚在榻上看著湖裏尋摸來最新的話本子。
有的NPC整日裏沒事做,也學著自己寫寫畫本子。
還有的玩起了說書先生那套,賺了不少銀子。
湖裏下閣樓倒茶的功夫,一道黑影打開窗戶鑽了進來。
不是別人,正是白日裏“不小心”扶了我一把的沉影。
在進入遊戲前我就與攻略完成的幾位夫君都打好了招呼。
讓大家遵照原先遊戲的劇情路數,陪我演一場戲。
我要讓阮思思明白,我們之間的差別謂之天壤,有些東西是她永遠奪不走的。
她想玩我,我便讓她知道是誰在玩誰。
結果第一回抓鬮,站在麵前的就是我其中兩位夫君。
兩人表麵上互不相容,在阮思思選定沉影為後盾後,湖裏肉眼可見地幸災樂禍,而沉影則像霜打了的茄子。
在阮思思看不見的地方,不知互懟了多少眼刀。
沉影夜探閨房,正要撲身抱過來。
帶起的風隱約帶著一股清香。
我伸手攔了他一把,他卻委屈得眼淚直掉,與白日裏成熟老練判若兩人。
“明明我們都是妻主的夫君,現在隻要那湖裏不要我了嗎?”
“他給妻主灌了什麼迷魂湯,我現在就去扒了那狐狸一層皮。”
眼看越說越離譜,我隻得開口打斷他的話。
“阮思思懷了你的孩子?”
沉影臉色一變,連眼淚都忘了掉,接連擺手否認。
“不是我的,我哪敢!萬一妻主不要我了怎麼辦?”
“平日裏和她相處的,都是易容成我的下屬,不過今次可以見著妻主我就自己來了。”
經沉影解釋才知道,阮思思胎位不穩,肚中狼子幾乎聽不見胎心。
此行是專門為買雪蓮安胎而來,不然她打算在生下孩子後直接來“拜訪”。
這個孩子確實是我沒有預料到的意外。
而阮思思也沒有我想象中那般不擇手段沒有人性,不過隻是對她自己而言。
沉影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捏著我的掌心。
似乎生怕我生氣,語句頓了頓後眉目間平白生出幾絲戾氣:
“妻主不想她有孩子,那我讓人將那孩子拿掉。”
我將話本扣在他頭上,截下他的決定。
“不用,稚子無辜,讓她生。”
我想要教訓的人從始至終隻有阮思思一個。
在我眼中,這裏與其說是虛擬的遊戲世界,不妨說是平行時空的另一個縫隙。
自我攻略成功後,生活在這裏的所有人,都有血有肉。
有自己的思想與追求,不能以平常NPC論處。
阮思思生下的孩子也會成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你出來她沒有察覺?”
沉影見我沒攔他,順著小臂一路撫摸。
最後俯身環抱,整個腦袋埋進我頸間,悶悶道:
“我叫了個替身,她察覺不了,這幾日我都在妻主這陪你吧。”
狼族忠貞,認定伴侶便是一生。
這段時間陪著演戲,確實是辛苦,於是我便默認讓他留下。
不過不能以狼的身份,他隻能化作塗山狐狸的模樣。
不然若是被阮思思察覺就不好玩了。
以至於湖裏上樓發現的時候兩人又是好一番鬥嘴。
在塗山拿到藥的阮思思沒有片刻停留,央求沉影即刻返程。
在我的默許下沉影帶著一眾族人踏上歸途。
誰也沒料到事情的變故會發生在阮思思身上。
不知道她從哪裏得到了抑製妖力的毒粉,塗在了匕首上。
沉影一個不慎吃了下藥的餐食,被她劃傷手臂。
幸而及時逃入林中給狐族傳信。
等我救下沉影時正好撞見她將那把塗了毒的匕首刺進易容成沉影的替身中。
她奮力將匕首從獸人胸膛拔出,座位地彰顯自己的強悍。
還將那柄滿是鮮血的匕首高高舉起,作為戰勝的戰利品,臉上是一覽無餘的驕傲與自滿。
“狼族以強為尊,我雖是人族,但已經可以打敗狼主,況且我腹中懷有狼主子嗣,我該是你們下一任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