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台的時候,收到了孟晚晚發來的視頻和幾條留言。
【你知道嗎,其實你精心準備的這個婚禮,對於阿彥來說什麼都算不上,隻不過是一個用來跟我賭氣的工具。】
【因為什麼呢?就因為我聽從家裏的安排相了個親,他以為我想要結婚了,氣我呢。】
視頻中的謝知彥氣喘籲籲地握著她的手,聲淚俱下哽咽著說,她沒事,真是太好了。
情至深處,他開始吐露自己的愛意。
是那些從來不會對我說出口的情話。
他曾經說,覺得那些話太幼稚了。
看啊,隻是因為說的對象不是我而已。
那個視頻我沒看完,因為我要上台了。
後續,是長達十分鐘對我的控訴。
控訴我是怎樣的冷血無情,阻止他們相見。
如果不是視頻中的男人是我的未婚夫,
我倒是真的以為我是那棒打鴛鴦的棒子了。
司儀的提醒聲響起。
我掐斷視頻,並沒有回複她。
不重要,這些事情現在都不重要。
鋪滿鮮花的台上,盡頭處,站著一個穿著潔白西服身形頎長的男人。
他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消失殆盡。
他叫祁鬱,謝知彥的好兄弟。
爸爸坐在輪椅上,堅持要送我走完這一段路。
賓客們很安靜,沒有任何人發現異樣。
說來可笑,整個賓客名單裏,沒有任何一個謝家相關的親戚出現。
謝知彥說,親戚來往少,父母不在國內,沒必要。
結婚我提的倉促,他答應的更倉促,甚至不願意提前來見爸爸一眼。
這也是我喊祁鬱來的原因,因為爸爸纏綿病榻,並沒有見過我的未婚夫,我才能這樣搪塞過去。
婚禮規模不大,流程簡約,因為爸爸的身體撐不了出院太久。
祁鬱在眾目睽睽之下虔誠地說完一句“我願意”,然後與我交換了戒指,賓客鼓掌,流程結束。
我們一起將爸爸送回了醫院。
爸爸一路上都在悄悄地抹淚。
我那個時候,隻以為他是舍不得我。
直到一路上沉默著開車的祁鬱,忽然鄭重開口。
“叔叔,請您放心,我會一輩子對她好。”
“我用我的生命起誓。”
爸爸握緊我的手,笑著點頭。
後來,爸爸回到醫院,人就不行了。
聽著他彌留之際的破碎話語,我的心臟好像被利刃貫穿。
那時我才知道,謝知彥出了後台之後,碰到了爸爸。
他為了報複我的“冷血無情”,親口跟爸爸說,他是新郎,他要逃婚了,而他的女兒這輩子都不會再找到一個好歸宿了。
原來爸爸悄悄抹了一路的眼淚,是因為他什麼都知道。
謝知彥和爸爸見的第一眼,就給了爸爸一個重擊。
還是,還是出問題了。
我說過要讓爸爸走得沒有遺憾的。
淚水砸落在爸爸緊握著我手的手背上,我身旁沉默著的祁鬱忽然有了動作。
他單膝跪下了。
“爸,請您放心,我愛夕青,不是陪她跟您演戲,不是玩笑話 我會永遠守護她。”
爸爸點頭,笑得祥和。
“我看得出來......”
“隻是,青青她受了別人的欺負,爸爸卻再也不能保護她,替她出氣了......”
祁鬱繼續沉聲道:“爸爸,有我。”
“我會讓所有欺負她的人,付出代價。”
我驚愕地抬頭看向他。
包中的手機響了,是謝知彥的電話。
祁鬱的神色驟然冷凝,直接替我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