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期間,養父母為了給我攢醫藥費去廣場上賣氣球,卻遭人“零元”哄搶。
瞬間,成本幾百的氣球在養父母手中蕩然無存。
養父母絕望地下跪,求眾人把氣球還給他們。卻被人指著鼻子罵,說他們倆敗壞新年氣氛。
有好心人看不下去,轉了一百元給養父母。
他們都不知道,氣球裏裝滿了我那唯有金錢可以消解的病運與黴運,誰白嫖,就會轉移到誰身上。
......
十二月三十一日,闔家歡慶的跨年之夜,尤其是年輕人,熱情高漲,將整個盛江廣場圍堵得水泄不通。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訴說對新一年的喜悅和期許。
人群中的兩位老人卻與周圍格格不入。
他們佝僂著身體,衣衫破舊不堪,年邁的步伐看上去弱不禁風。
寒風下,他們凍僵的臉上沒法擠出一點笑容。
他們是我的養父母。
為了賺錢給我治病,養父母借錢進了大量的氦氣球,打算在跨年夜這天出來販賣。
我幫著他們在家裏紮了一下午的氣球。
手指的皮被磨破了,很疼,養母便讓我到一旁休息。她掰著指頭給我算:“沐沐,一個氣球除開成本能夠賺0塊錢,等過了這個晚上,咱們就有錢再做一回化療了。”
養母摸摸我的頭,她的手指頭紅紅的,早就被氣球磨出了血絲。
養父聽到這話,更加賣力地用氦氣罐充氣球。
我卻鼻子一酸,隻想哭。
我是個沒人要的災星,很小的時候就被生身父母丟棄,後來是養父母將我撿回去撫養。
家裏窮得揭不開鍋,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禍不單行,七歲那年我得了個罕見的病症,心肺逐漸衰竭,需要去醫院不斷地化療和放療。
這樣也隻能吊著半條命。
醫藥費不低,家裏能賣的都已經變賣完了,然而卻隻是杯水車薪。
源源不斷的花銷跟無底洞一般。
他們年紀已經很大了,如果沒有我,他們會過得更好。
在夜裏聽到養父母之間的談話私語,我於是跑過去求他們:“爸媽,放棄我吧,我隻會成為你們的拖累。”
養父頭一回扇了我一巴掌,養母也發火,說以後不許提這個話!
想到這些,我收起眼淚,忍著疼痛繼續紮氣球。
我時在心底問,爸爸媽媽,為什麼要把別人不要的野草當成寶貝呢?
而養父母則用他們布滿皺紋的笑回答了我。
養父母出門去的時候已經臨近晚上十一點了。
這個主意是我提的,我說,大家都喜歡零點跨年放飛氣球那一刻,所以不用太早過去。
因為我身體抱病不能受涼,養父母讓我在家休息。
家中沒有厚的被子,他們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來蓋在我身上。
他們抓著一大把氣球,相互攙扶著離開後,我心中七上八下,仍是不放心,便悄悄跟在後邊。
深冬的天實在是太冷了,我即便是將養父母的外衣全部裹在身上也還是瑟瑟發抖。
而他們僅穿著單薄的一層,可想而知有多冷。
我開始在心裏祈禱著,希望生意能好點,氣球買完就可以早些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