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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喜歡考驗別人。

我和妹妹兩三歲的時候，她裝暈昏倒在地。

妹妹比我往前多走了一步，媽媽自此認定妹妹是她的寶貝女兒心頭肉，而我是個白眼狼。

我高考當天，媽媽打電話說她出了車禍危在旦夕，我舍棄考試趕到醫院，她卻說她正和妹妹逛街。

她還站在天台上，如果我不和男友分手她就跳下去， 她要考驗在我心中她和男友哪個更重要。

最後我因為她的考驗付出了生命，她終於滿意了。

......

我媽說自己肝硬化，需要我和妹妹請假回來照顧她。

妹妹欣然同意，打了個電話就把工作辭掉了。

我媽摟著她說：「姣姣不愧是我的心頭寶貝，周霂那個白眼狼可不管我的死活。」

我妹月工資一兩千，吃喝玩樂都向家裏要錢，她那份工資可有可無。

而整個家都靠我日日夜夜加班賺來的錢撐著，我要請假辭職，看病的錢從哪來？

我媽油鹽不進，她說：「反正你從小就不孝順，永遠都不知道感恩。」

但她突然話頭一轉：「醫生說媽媽的病活不了多久了，你要是孝順就讓媽媽多活幾年。」

她的意思是要我為她捐獻肝臟。

好，你給我生命，我為你續命。

我連夜去醫院做了體檢和匹配度測試，結果很快就出來：肝臟匹配，但我身體羸弱，移植部分肝臟會導致嚴重的並發症。

而眼前的媽媽審視我：「你是不是不想給我捐肝？」

我捏了捏筆杆，在器官捐獻書上簽了字。

那天我自己打車去了醫院，天很涼，我緊裹著衣服鑽了進去。

醫生問我想好了嗎，所有代價自己承擔。

我點點頭。

然後我就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次醒來，看到了媽媽和妹妹。

媽媽風輕雲淡地說：「我沒有病，其實這是一場我對你們姐妹的考驗。姣姣辭了工作，你也捐了肝，你們都通過了媽媽的考驗。」

妹妹笑嘻嘻地說：「姐姐你也通過了噢，你高興嗎？」

我很高興。

我的心終於涼透了，不會再為這個家掀起半分漣漪。

我躺在冰冷的手術室，被刀子劃開身體，獻出自己器官的一部分，到頭來隻是一場所謂的考驗。

我的身體很虛弱，生的意識也漸漸淡薄。

在手術的一個月後，我死了。

隱約中我聽到妹妹的聲音：「姐姐死了，那我看好的下一條洛麗塔裙誰掏錢？」

還有媽媽有些慌亂的聲音：「不就是一個小考驗，周霂怎麼可能死呢？」

當我再次睜眼的時候，眼前是一台熟悉的相機，鏡頭對準了我和妹妹。

我竟然回到了小時候，媽媽第一次對我們進行考驗的時候。

那時她在我們麵前暈倒，我和妹妹懵懵懂懂，妹妹好奇地上前走了一步。

就是這一步，我媽認定了我妹妹才是她的寶貝女兒，而我是個沒有心肝的不孝女。

但兩個一兩歲的孩子懂什麼呢？

這一次，我要逆轉人生。

我撲向前去，要在她倒地前墊到她的身下。

成年人的重量壓在一個小孩身上，我很痛，但又忍著沒有叫出來。

媽媽驚呼，她爬起來把我抱在懷裏。

我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還故作堅強：「霂霂不痛。」

媽媽感動道：「霂霂是我的寶貝女兒，媽媽最愛你了。」

我抱緊了媽媽，餘光瞥到一旁的妹妹還在懵懂地玩著玩具，她不知道我們倆的人生已經因此置換。

我要靜靜地，看他們你咬我我咬你。

自從那天以後，我就吃上了我媽精心準備的輔食，蛋肉蔬菜搭配均衡，而周姣隻能喝稀飯。

隨著我倆長大，我臉上的肉豐盈起來，皮膚變得白皙有光澤，身條也拔高。

反觀周姣，她活成了我上輩子的樣子，瘦小枯黃，頭發毛躁，像個小潑猴。

我清楚地記得，以前妹妹仗著媽媽偏心，她吃剩的骨頭要我去啃，穿破的衣服要我去穿，她甜滋滋地說：

「姐姐，你好像一個撿破爛的噢。」

周姣，這一次處境反轉，你會做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