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當天晚上，許天佑就發起了燒。

「媽媽，我好難受，我好像感冒了。」

劉倩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被自家兒子難受的哼唧聲吵醒。

聽著兒子虛弱的聲音，想到婆婆不斷叮囑要小心感冒。

心裏煩躁被說中的同時，隻能慌張的拿出行李箱裏的藥包。

她甚至不知道，許天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

還自信的覺得自家兒子身體一向好，大晚上折騰隻會讓他更難受。

勉強喂了點退燒藥後，熬了一夜才退了房，匆匆的趕回了家。

許天佑身體不舒服，向來都是由我操心的，

意料之中的我，接到了劉倩打來的電話。

「許言，天佑低燒嚴重，你現在馬上回家一趟!」

發低燒？！

敏銳的捕捉到劉倩話裏的關鍵字，我知道許天佑的狂犬病已經發作了。

也是，畢竟離被咬都兩周多了。

狂犬病發病早期，雖然和普通感冒很像，

但和感冒普遍發高燒不同，發的卻是低燒。

這回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他了，更何況我一個還要吃疫苗回扣的庸醫，

更沒本事治得了狂犬病。

我舒服的伸了個懶腰，癱在沙發上悠閑的說：

「不行啊嫂子，我正好去隔壁市聽學術講座了，趕回來都要下午了。」

「治病要緊!你又不是不知道醫院門在哪，帶著天佑先看唄。」

電話那頭的劉倩一聽衝著我就焦急的吼道：

「許言，你到底有沒有聽清我說的話？！天佑發燒了!我不管你現在在幹什麼，馬上給我滾回家來!」

「現在，立馬，滾回家!」

無所謂的聳聳肩。

「嫂子你著什麼急啊，你不是一直說天佑身體一向健康，一生平安順遂嘛？！要是真著急的話就先送去醫院，醫院裏最不缺的就是醫生了。」

劉倩瞬間被激怒，對著我質問：「許言，你就是這麼做姑姑的？！」

嗯，不然呢？！

我又不是他媽!

許天佑的低燒一直退下不去。

遲遲等不到我回家，整個人被燒的頭痛惡心，直到蒼白著一張臉連氣都喘不過去，才被緊急送到了醫院。

盡管這樣，折騰到醫院也已經是下午了，

劉倩和我爸媽三個人，齊齊圍在病床前。

我媽急的眼淚水打轉，憂心忡忡的說：

「我家乖孫這是怎麼了，長這麼大就沒病這麼嚴重過！就算是感冒也不應該這麼嚴重啊？！該不會是生了什麼大病了吧？！」

話才剛出口，就被劉倩狠狠的瞪了一眼。

「媽你能不能別說這麼晦氣的話！就是因為你烏鴉嘴，老念叨著讓佑佑小心感冒，現在佑佑病成這樣，你滿意了？！」

「可真是好奶奶，還學會咒自己親孫子了？！」

一時口快被兒媳指著鼻子罵，我媽隻能黑著臉反駁，「我這不是擔心嗎？！你要是把我孫子照顧好，我孫子現在至於躺在床上難受？！」

「當媽的人連親兒子都照顧不好，還不讓人說了？！」說著便心疼的捂著胸口。

劉倩當然也不肯服輸：「媽，你這是要怪我的意思嗎？！」，儼然有大吵一架的趨勢。

「夠了，現在最主要的是等醫生的化驗結果！」，我爸鐵青著臉打斷了，還要繼續爭吵的兩人。

他們信誓旦旦和醫生說，許天佑是得了感冒，

就算是感冒，也要區分是病毒性還是細菌性，

醫生就給許天佑，做了血常規等血液檢查。

許天佑的狂犬病現在已經屬於發病期了，自然查的出異常。

「小孩子最近被動物咬過嗎？」

莫名的一句詢問，劉倩懵懂的點了點頭，

「前段時間被狗咬過一個小傷口。」

「狂犬疫苗打了嗎？」

醫生難看的臉色讓劉倩心頭一緊，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搖了搖頭她忐忑的問：「不是說動物沒得狂犬病沒必要打嗎？！」

「而且不是有十天觀察法？十天後再打也是一樣的嗎？！」

一股腦問完，才發現醫生已經氣的連話都不想說了：

「有沒有常識？你到底是怎麼當父母的？！狂犬病有潛伏期，你連這都不知道嗎？！」

「你怎麼確定沒有病？！都是你們這種無知的父母害了孩子，還什麼十天觀察法？！誰和你說是觀察十天後再打疫苗的？！」

被罵後反應過來的劉倩，臉色瞬間慘白一片，

她聽出了醫生話裏的意思。

自己的兒子可能感染了狂犬病!

難以置信的尖叫出聲，

「醫生，你是不是檢查錯了？！就是普通的感冒啊!」

「不可能的，家裏養的狗，怎麼可能會有狂犬病呢？！不不不，我明明還用了碘伏消過毒的!」

我媽泣不成聲，哽咽著哀求道:

「醫生一定要救救我孫子啊!這可是我們許家唯一的金孫啊!」

「求求你了，沒了孫子讓我老太婆可怎麼活啊!」，說著就要下跪。

我爸強裝著鎮定，顫抖著聲音問醫生：「會不會真是檢查錯了？！」

「不相信的話，可以去確認下病狗有沒有死亡，得了狂犬病的狗發病後一般會在5天內死亡。」

劉倩一聽，頓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抖著手向閨蜜打去了電話。

「芳芳，你家的狗還活著的對吧？!」

沉默了一瞬，對麵才傳來一句。

「倩倩.......我們家的狗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