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看出了我有告訴顧辭這個密碼的想法,南一開口了。
他語氣虛浮,麵帶懇求。
「言言,不要告訴顧辭好嗎?我怕我又被趕走,我隻是想有個家。」
被他看穿了想法,我原本有些隔岸觀火的惡趣味慢慢熄滅。
南一轉過身來麵對著我,一邊留著淚一邊哽咽說道。
「我不是故意要破壞你們的關係和欺騙顧辭,我隻是不想被丟下。」
「我曾經有個姐姐,後來她因為意外去世了。父親自此以後便愛上了喝酒,每次喝醉了他就會打我和母親。」
「母親失去了姐姐,有些精神失常。她開始把我當成了姐姐,強製讓我隻能穿裙子。如果我不穿,她就會拿香燙我或者用刀片割我。」
「我沒上過學,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現在我好不容易才逃離了那個家,言言,我不想再回到那個地獄中去。」
南一邊說邊用手撫摸展示他身上可怖的傷痕。
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隨後他忽然眼中散發出詭異的光芒,緊緊盯著我,悠悠說道。
「其實我並不喜歡顧辭,隻是想有個依靠罷了。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喜歡上你了,言言。」
「我們一起逃吧。就我們倆個,去一個沒人打擾我們的地方,就由你來教我什麼是對錯。」
南一說這話時人已經走到了我的麵前,他抬起手撫摸我的臉。
我看著他的眼睛,猶如黑曜石一般深沉。
裏麵好像有一種魔力,能讓人心甘情願的答應對方的所有要求。
「你說的對。」
聽我這樣說,南一原本充滿興趣的眸子突然暗淡,裏麵呈現出無聊和絲絲殺意。
我有些疑惑他的情緒轉變,但還是決定先把話說完,等會再探究。
我伸出手握住南一原本搭在我臉上的手,眼神堅毅,嫉惡如仇。
「你的父親母親已經違反了我國的未成年人保護法,犯下了虐待罪。我們應該收集證據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而不是逃避讓他們逍遙法外!」
「你放心,我有個朋友是律師,他可以無償幫你。」
「雖然我也沒什麼錢,但我還是可以資助你讀書的。我有個朋友是職校老師,你去學門手藝,讓自己以後能有一技之長。」
隨後我語重心長的告誡他。
「咱們生在陽光下,作為新時代的人,要獨立!」
南一愣住了,他定定的看了我好一會,突然笑了起來。
他笑彎了腰,笑聲激烈昂揚,過了好一會才停下來。
他抽出手擦拭掉眼角的淚水,麵帶微笑的著看著我。
「你真的很有趣,和那些自以為是想要救贖我的蠢貨完全不一樣呢。怎麼辦?我好像更喜歡你了。」
這樣說著,南一看我的眼神卻恨不得把我吃了。
我害怕的打了個寒顫。
內心忍不住吐槽。
廢話,我要是和他跑了,他是脫離了家暴的爸和精神失常的媽。
可我重病的媽,上學的弟,以及岌岌可危的公司可就墜入地獄了。
我表麵上傻笑回道:「哈哈,是嗎?」
背地裏腳步已經開始慢慢挪動,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南一靜靜的看著我自以為隱秘的動作,沒有反應。
就在我挪到了門口,準備逃之夭夭時,南一突然開口喊住了我。
「言言。」
我回頭。
太陽西斜,陽光通過窗戶照射進來,卻隻能照亮房間的一半。
我看見南一的臉一半暴露在陽光中,另一半則隱蔽在黑暗裏。
他咧開嘴,精致的麵龐上帶上了一個惡意滿滿的笑。
「我騙你的哦。」
我一頭霧水。
「什麼?」
南一繼續笑嘻嘻的說道。
「剛剛的話,除了喜歡你這句以外,全部都是假的。我其實是京城南氏的人,這麼做隻是想看看你會是什麼反應。」
他亮出了他手機銀行的餘額。
看著那一串零,我哭了。
這個世界上就不能多我一個有錢人嗎?
「那你的疤呢?也是假的嗎?」
他毫不在意。
「是真的,但你不會想知道是怎麼弄的。」
我實在是搞不懂他到底想幹什麼,這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所以呢,你現在告訴我又是想幹什麼?」
「啊,好失望。我還以為會看見你知道真相後氣急敗壞的表情呢。」
我翻了個白眼:「神經。」
「好喜歡你。」
我深刻懷疑南一是不是有什麼受虐傾向。
在罵完他後,我不想再搭理這個惡趣味滿滿的人,徑直轉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