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要我代替妹妹入宮服侍殘暴的君王。
我已有婚約寧死不屈。
妹妹氣急,連夜將我打暈送入宮中。
當看到皇帝那雙嗜血的眸子時,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當今聖上殘暴不仁,最喜歡用鞭笞、滴蠟、刀割等變態的手段折磨妃嬪,多年來被他玩死的世家小姐不在少數,死了之後直接扔進蛇窟,連具屍體都沒留下。
不日前,宮裏來了旨意,封丞相嫡女為莊妃,三日後入宮。
爹娘顫抖地接下旨意,整個丞相府如臨大敵,陷入死靜。
大夫人急得像熱鍋裏的螞蟻,恍然間,她想起了我這個被丟在破落院子裏相府真正的嫡長女。
我娘是太傅嫡女,看上了一屆窮書生的我爹,執意要嫁與他,外祖父為了女兒的幸福,出嫁時送了十裏紅妝,一路提攜他官至丞相。
可我娘不知道,天天與她郎情妾意的夫君,早早在外麵便養了妾室。
那外室刻意與我娘接近,在我娘懷孕的時候日日跑來相府,說是看望我娘,實則是在我娘的安胎藥裏下藥。
娘生下我後身子虧損,身體每況日下,她自知命不久矣,跪求我爹的外室嫁給我爹當續弦,坐穩當家主母的位置庇護我。
那外室含淚應允,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她笑世間居然有我娘這般蠢笨的女子,辨不清虛情假意,還求著別人嫁與自己的夫君。
世人皆讚大夫人是位有情有義的女子,為了姐妹之情寧可舍棄自己的幸福。
隻有我知道,她慈善麵具下的嘴臉,有多惡毒。
她將我從小養在膝下,人前待我很好,在爹爹與外人麵前博得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名聲,私底下卻對我百般折辱,我不僅沒有丫鬟照顧,吃食連相府最低等的馬夫都不如,連丫鬟都能折辱我。
她還喜歡用細細的針紮入我的指甲和皮肉,用匕首劃開我的皮膚,每每看著我痛苦不堪暈倒在地方才解氣。
在我及第那日,隻因有人誇我容貌姣好,她便找人闖進我的閨房將我玷汙,我害怕極了,拿出藏在枕頭底下的匕首抵住脖頸,才勉強保住清白。
恐懼、無助感遍布全身,我顧不上整理衣衫便跑去找爹爹,和往常一樣不僅遭到爹爹的訓斥,更是被大夫人以衣衫不整不知廉恥為由,換來更狠的一頓毒打。
我躺在地上,眼中的淚和身上的板子一下又一下地落下來,我不明白,爹爹為什麼不愛我?好想問娘親,為什麼不將我一起帶走?
那一次之後,我學會了習慣和順從。
「母親,我已與將軍府大公子梁恒定親,如何能代替妹妹入宮啊!」我跪在地上,不停地向大夫人磕頭,乞求她能放過自己。
大夫人掩麵而泣,不舍地將我拉起來:「瞧你,再這麼磕下去將頭磕破了可怎麼好,你雖不是我親生,可我從小疼你的心更勝琴兒,母親是為你好,進宮為妃這種天大的好事才給了你,至於婚事,沐家有的是未出閣的女兒。」
我轉身向爹爹求助:「可是,這門親事是我娘親臨死之前為我求的啊!」
爹爹背過身去,不肯再看我。
我知道,大難來臨時,大夫人會毫不猶豫地將我推了出來,讓我代替妹妹沐琴入宮為妃,我也知道,爹爹疼愛妹妹,必定不會護我。
我居然奢望著他能顧及與我娘往日的情分和將軍府的麵子放我一馬。
可笑,真可笑!
爹爹寧願背信棄義,也要保住他與大夫人的女兒。
那我呢?爹爹,我就不是你的女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