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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護士一愣，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

趙媛媛見眾人的目光都盯著她看，當即換上了一副笑臉。

“哎呀，媽。你可真是小題大做。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醫院我可以自己去，就不勞您費心了”

我連忙拉住護士的手，“什麼時候去不都是去嗎，現在媽給你打了順風車，走，我們去看看。”

旁邊的護士也連連點頭，“是啊，我們來的來了。檢查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還是你以為媽擔心什麼嗎？”

我低下頭抹了抹那莫須有的眼淚。

趙媛媛見大家都等著她發話，騎虎難下，隻好點頭跟了過去。

我和女護士也緊跟其後走進來救護車。

女護士看看我，又看看趙媛媛。

猶豫了再三，開口道，

“婆婆，你今年多大了？”

我一臉無措的看著她，“今年......七十六”

“婆婆，上次打點滴的那位是你吧”

我佯裝不知道，一臉茫然的看著她“你是......你是那位護士嗎？”

她點點頭，又一臉嫌棄的看著趙媛媛。

“你兒子這次又去買水果去了？”

我搖了搖頭，低頭無措的揪著手指，

“哪能呢？孩上班呢，忙。一大早就把媳婦送來了，讓我照顧照顧。”

女護士隨即伸出手，朝我要了電話。

“婆婆，按理說，我們外人是不應該摻和你的家事呢。可你這年紀這麽大了，把媳婦送來這不擺明了想讓你當保姆呢嗎？這離你吊水過去才幾天......”

女護士一邊低聲吐槽，一邊試圖找到徐海的電話。

旁邊的趙媛媛聽見了，抱臂坐了過來，指著女護士，

“你憑什麼多管閑事？我媽想伺候我還不讓她伺候呢！咋！照顧個孕婦還委屈了她不成？我肚裏的還不是他們徐家的種！”

女護士狠狠瞪了她一眼，終於找到了徐海的電話。

“喂，你好，這裏是三江醫院。”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想來怕是愣住了。

“你的妻子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我們打算給她做一個產檢。請家屬過來陪同。”隨即電話那邊出來摔東西的聲音，“我媽呢！我媽是死了嗎！她不能跟著去嗎？”

“必須是丈夫或者親人這樣的直係親屬。請你過來一趟。不然我們有權控訴你虐待老人。”

旁邊的趙媛媛一聽，惡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我當即低頭伏低做小，一句話也不敢吭聲。

這下給旁邊的女護士看的更是生氣。

趙媛媛立馬奪了電話，對著對麵的徐海吼道，

“徐海，你立馬下班過來！你媽還敢造反了不成！怎麼！真以為給點錢就可以不幹活了！”

“我告訴你徐海，今兒你要是不過來明兒我就搬回家去。”

徐海低低了說了一句，“回去好啊，讓你媽伺候去。”

“徐海！你瘋了！你媽一個老不死的！怎麼還不死！不給錢還礙眼！”

趙媛媛逐漸拔高的分貝整得我耳朵直疼，整個車廂都聽見了她的咒怨。

女護士起身想要製止她，我搖了搖頭。

早在徐海把我鎖在醫院裏的時候，

我就已經想通了。

我現在已經心如死灰。

這個兒子就當我從來沒生過。

家裏現在住的房子也被我掛在中介上打算賣掉。

老伴不在了，我更是隻需要打包我自己就可以離開這個是非地了。

指望這樣一個吸血鬼養老根本上癡人做夢。

我已經為他做了太多太多。

老伴剛走那幾年，他說要學藝術班，我硬是早起貪黑的打各種兼職，刷盤子刷廁所什麼樣的臟活累活都幹過。

剛準備結婚的時候，他哭著求我給他準備兩套房，一套學區房，一套市區房。

我也是二話沒說，咬著牙給他買了。

這房貸去年我才還清。

我隻恨我自己沒早一點看清這個吸血鬼。

還好，現在還不遲。

護士把我的手機塞到了我手裏，一邊的趙媛媛還一臉怨氣的看著我。

我熟視無睹。

打開手機，裏麵躺著徐海剛剛傳來的簡訊。

“媽，我看你真的太想死了？”

我的好兒子又再次給我約好了一次體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