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把它擱家裏掛起來?沒準能賣更多錢呢!白拿得也沒有浪費的道理不是?”
聞言,我心情複雜。
她這一時興起,小偷小摸一下,毀掉的或許就是兩個人的人生。
等人家找上門來了,依她倆的臭德行,倒黴的隻會是我。
急得我上手就想直接拿回信封。
可我哥的手更快,他一把將其護在懷裏,大聲質問我:
“王萱萱,你搶這東西幹什麼?不就是一些廢紙嗎?賣了廢品剛好!”
“廢紙?沒有這張錄取通知書,他就上不了大學,你知道考上清北要付出多少努力嗎?”
出於人最基本的良知,我不依不饒地湊了上去。
我哥直接抽了我一巴掌:
“咱媽撿到的,那就是我的東西,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
“死丫頭,不幫著你哥還幫什麼外人?胳膊肘往外拐,咱們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白眼狼!”
“告訴你,老子才不管他努不努力,遇上咱媽是他的命,這輩子就注定上不了清北!隻能算他倒黴!”
他體重很大,相對的力氣也大。
這一巴掌打得我兩耳嗡嗡作響,怎麼也站不穩。
見狀,他趕緊把信封塞給了我媽,要她快些去廢品站賣了。
隻要進了廢品站,散到哪可就沒處尋了。
正當我想著實在硬搶不過,就要搬出曆家父子來嚇唬他倆時。
我家的門被人敲響了:
“你好,你們家老太太好像拿了我家苗苗的東西,可以還給我們嗎?”
眼見人家找上門了,我哥的囂張氣焰立馬消散了:
“死老太婆,你看你都幹了些什麼,還不快把東西還給人家!”
我媽也慌了,戰戰兢兢開了門,又擺出了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老太婆眼花拿錯了,你們可不能怪我呀!”
可一開門,才發現門外不是丟了通知書歇斯底裏的家長。
隻是一對母女。
女人頭發蓬亂,麵容姣好,但臉上淤青未消。
她鞠了一躬,十分窘迫地求我媽把拿走的蛋糕還給她們。
她們查了監控,一眼就看見我媽明目張膽地把外賣蛋糕收走了。
那蛋糕是她前夫買給女兒苗苗的,意義重大。
小女孩眼巴巴地看著我媽:
“奶奶,你就把蛋糕還給我吧,那是爸爸買給苗苗的,你們要是想吃,苗苗也可以分給你們一塊的...”
女人告訴我們,自從她和前夫離婚,女兒已經很久沒見過爸爸了。
現任苛待她們母女倆,苗苗一年到頭也就吃這麼一次蛋糕。
她情真意切,甚至說著說著就眼泛淚花。
連我都不免有些動容。
可蛋糕早就被吃進肚裏了,連奶油渣都不剩。
我哥矢口否認,要她們快滾:
“誰特麼拿你們蛋糕了?少冤枉人,我媽也不是什麼垃圾都撿的!”
他早已看出,就這倆母女,橫豎是奈何不了他。
底氣這不就來了?
我媽則是立馬躲到了我哥身後:
“就是就是!我老婆子隻是眼花,又不是老年癡呆了!”
可她倆一不小心把門徹底推開了。
那蛋糕盒子連同被撕碎的賀卡散在地上,相當紮眼。
苗苗當即就哭了。
她撲到地上,拚了命扒拉著碎紙屑,想把它拚湊成一句完整的話。
“爸爸,爸爸...”
見狀,我哥卻跳起來重重一腳踹在了她肚子上。
“少在這裝慘!不就是沒了親爹嗎?老子也沒有!”
二百多斤的男人,一記飛踹。
那一瞬間,我似乎聽到了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
苗苗整個人都飛了出去,落在地上一動不動。
女人愣在了原地。
我連滾帶爬衝出了門,抱起苗苗,拉著她的手狂奔:
“先送醫院,再報警。”
我哥在我身後怒吼:
“王萱萱,你這死白眼狼!有本事走了就別特麼再回來!”
我懶得搭理他。
這個家,我早就不想呆了。
再被她倆這麼拖累下去,怕是有天我連公都考不了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
...
我送苗苗到醫院做了檢查。
我哥那一腳把她踢出了腦震蕩。
醫生說對於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這樣的傷很可能留下後遺症。
我們也報了警。
可偏偏樓道裏的監控壞了。
警察說,要是當事人咬死不承認,就很難定罪。
苗苗媽當場崩潰大哭。
我也心痛如絞。
惡人越無賴,受害者就越無奈。
正當我一籌莫展之際。
小區的業主群彈出一條消息:
【有誰看到這老壁登了?如有消息,急求!提供者重酬!】
眼看著我媽的監控畫麵被上傳到業主群,我加了對方微信,主動地將我家住址透漏給了對方。
並告知:
“這家人臭名昭著,可能會有點難纏。”
對方當即給我轉了六千塊錢,並回複:
“嗬嗬,放心,要債這方麵,我們是專業的。”
我會心一笑。
果然。
惡人還是得讓惡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