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話是這麼說，可是暗淡的雙眸之中已經淚如雨下。

太子第一次對小姐的哭泣沒有耐心，大聲嗬斥她。

“你既已答應我好好對待碧雲，現在假意哭泣是為何意思？”

“本王待你不薄，讓你在太子妃上的位置繼續坐著，已是念及情分。”

小姐知道這已是意料之中的話，眼底隻充滿了失望。

太子說完這番無情無義的話語後拂袖而去，隻留下小姐與我怔在原地。

小姐沒有我意料之中大哭大鬧，而是神情哀傷的輕聲吟唱著：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我曾在書院外的聽到這句詩詞，講的正是無情無義的男子拋棄癡情的女子。

就如同太子對待小姐這般。

她抬頭望向我，哀傷道：“翠春，給你許諾的嬤嬤恐怕是要食言了。”

自打我跟了小姐，她就是如此體貼。

因為庶女的身份讓她學會如何討好察言觀色，如何討好別人。

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跌落深淵。

原以為太子可以給小姐一個不在低人一等的機會，但小姐在他心裏跟普通的庶民沒有任何差別。

此時我好像都可以聽到小姐胸腔內心臟碎落一地的聲音，七零八碎。

我連忙跪下，以表自己的誠意。

“無論如何我都是要跟著小姐的，不管什麼嬤嬤也好，太子妃也罷。”

“奴婢隻想要小姐開開心的！”

小姐臉上的霧霾有些散開，難過的臉色有了絲微笑。

她把我拉起來，還是摻雜了難過：“我隻剩下你這個家人了，他們都瞧不起我。”

“就連太子也......”

而後我隻聽到了兩聲喟歎。

日落西山，隻聽到宮牆外烏鴉的哀鳴聲。

很是淒慘。

太子著一身紅色簡袍，緩緩的走了進來。

他知道，小姐一定會給他留好飯菜待他用膳。

在微弱燭火的映襯下，顯得那一抹紅色十分刺眼。

竟把小姐的雙目閃到流出了淚水。

太子一改昨日的冷漠無情，展開雙臂摟住了小姐。

“婉之，是本王的不好。”

而後將下巴墊在小姐的頭上，顯得十分親昵。

“你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原諒本王好不好？”

站在一旁的我切切實實的看到了，小姐的無名指正在微微顫抖。

這是她兒時落下的毛病。

皇家宴會時一群孩兒圍在一起嬉戲玩鬧。

不過欺負的對象是小姐，最後竟還失手將小姐推下水井。

從此小姐就落下了病根，一緊張無名指就會顫抖。

他們並沒有避嫌，所以我在一旁可以看到小姐僵硬的臉和顫抖的手指。

我想，此刻小姐應該是厭惡至極吧。

太子見小姐沒有動作，又緊緊將小姐圈進懷中。

他將自己的嘴唇輕輕蹭住小姐冰冷的耳朵，引得小姐渾身顫栗。

“婉之，消消氣，莫要不理本王。”

小姐最終還是坳不過太子的軟磨硬泡，還是給了太子一個麵子。

在外人看來，他們的感情完美無瑕。

但內心的痛楚，隻有他們知道。

當今皇後為了慶祝太子又娶一妃，特地在鳳儀宮設定私人皇宴。

我作為小姐的貼身丫鬟自然是要陪同小姐一同前往。

隻是太子遲遲並未出現，將小姐獨自晾在王府裏。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太子的小太監才火急火燎奔過來。

“太子托我通知太子妃先自行前往鳳儀宮，他陪同太子側妃後跟上。”

小姐表麵應承了一聲，便吩咐我給些碎銀子打發那小太監。

我分明看到，小姐掐到發白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