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滿眼含淚地與他雙手緊握,
林念給他們送上交杯酒,諄摯地望著他說,“我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叫你一聲爸了。”
三人緊緊相擁,台下的賓客鼓掌稱讚,為這亙古永恒的愛情落淚。
我憤怒的質問老天,你這賊老天,這是看我這輩子太舒坦,非得讓我死不瞑目嗎?
晴天一聲霹靂,我的眼前一花,沒了知覺。
再次睜眼,是謝姝雲他爸上門說親的時候。
我看著眼前的一幕,突然想起上一世。
我爹是遠近有名的木匠,從小我就跟著他到處做活兒。
在那個年代,有一門手藝還是挺吃香的。
所以在我二十歲的時候,家裏的門檻都要被媒婆踩破了。
爹總說我還小,再多等幾年說親。現在想來,他大概是舍不得我這個免費勞動力吧。
一直到二十八歲,村裏開始傳出閑言閑語,爹才總算答應了媒婆遞的話。
可是那個時候遠近村裏的適齡姑娘大多已經嫁出去了。
我以為我會這樣一輩子光棍下去的時候,突然村小的謝老師找上了門。
他說他心疼閨女,一直沒舍得上閨女早嫁,拖著拖著年歲就大了,現在又著急了。
那時候的我喜出望外,謝姝雲是遠近聞名的才女,看名字都知道她跟我們這些泥腿子不一樣,我從沒有奢想過去娶她。
父親也非常高興,畢竟那年頭,老師還是挺讓人尊重的。
於是雙方一合計,年底我們就結了婚。
過了年謝姝雲就懷孕了,可是七月份小孩兒早產了,為此我一直非常愧疚,恨我沒有本事不能給他們娘倆補補身子。
我知道,謝姝雲一直看不起我,認為我很窩囊,不上進。
可是沒辦法,我就是個普通人,我隻能加倍的對她好。
成親以後,沒讓她幹過一天家務活,更不談下地插秧了。
我總說她跟著我,的確是受委屈了。
我知道婆媳關係難處,也一直盡量在其中調和。
為此,娘還生了好大一場氣。
再到後來,我直接跟爹提了分家。
爹把我打了一頓,罵我大逆不道,說以後沒有我這個兒子。
然後我拎著一個爐子和兩塊煤,就這樣被分了出來。
一開始也的確很難過,我找遍了親朋好友,湊了兩千塊錢,蓋起了一間小磚房。
然後拚了命地做活兒還債。
但是每次回家看到妻兒,我就一點也不覺得累。
現在想來,那兒子大概也不是我的吧。
也是可笑,綠帽子戴了一輩子。
我搓了把臉,站起身來對前嶽父道,“謝老師,我覺得還是算了吧,我高攀不起。”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我的頭就被父親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你說什麼混賬話?!給我滾出去,這兒沒你說話的份。”
我爹一直都是這樣霸道獨裁,他決定的事,就沒人能改變半點。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跟謝老師達成了一致意見,定好了我上門提親的時間。
完全不顧我的反對,壓著我一同到了謝姝雲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