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自挑選的夫君下了長達十年的慢性毒藥害我。
直到身死。
我才知曉他恨了我整整十年,也養了一個外室十年。
重活一世,我垂眸看著跪在腳邊,求我憐惜的夫君,將他一腳踹開。
「誰許你碰本郡主的。」
他騰的一下站起身,憤恨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我笑歪了發髻,眼底卻是洶湧的恨意,侍奉在旁的男倌替我綰發。
「這一世,沒我為你鋪路擋刀,看你如何贏。」
……
「賣糖葫蘆嘞!」一聲響亮地叫賣。
我睜開眼,此刻我正趴在茶肆二樓的欄杆,像是在等什麼。
我著雨絲錦外罩素紗衣,發上垂下同等質地的素紗緞。
這分明是我尚在閨閣時最愛的裝扮。
既然這樣,那我等的人估計也快來了。
上一世,我那夫君陸川柏做官剛做在錦衣衛百戶,每日會從此道經過,我也是為了瞧這一眼,日日等在這兒,跟個怨婦似的。
老頭爺可憐我死的淒涼,竟然讓我碰到話本中說的重生。
天憐我一世,我若不報仇,豈不負了這天道。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飛魚服錦衣衛馳過。
陸川柏朝我這方向看了眼,我故作歡喜羞怯的模樣。
心裏惡心得不行。
「阿桃,快扶你家小姐我走。」
阿桃茫然問道:「剛才掌櫃的來問,這雅間咱還續嗎?」
她小臉皺巴巴地,「續的話還要加錢。」
「續個屁,我們走。」
為男人花錢,倒黴一輩子。
這話我上輩子算是領教到了,這輩子陸川柏,你算是完了。
我是江詞沅,安陽長公主唯一的女兒,也是上輩子陸川柏最大的靠山。
至於現在嘛,我得去收拾那個外室了。
那外室不是別人,正是我那吃軟飯的父親,養的外室生的女兒江輕輕。
安陽公主府和江府隻有一牆之隔。
我讓阿桃叫上丫鬟婆子,烏泱泱一群人氣勢洶洶地殺進江府。
逮住一個灑掃的婆子。
我問:「江輕輕在哪個院子?」
婆子見我後伏地不起,「小姐在......」
我身後的嬤嬤架起她,賞了她兩耳光。
「什麼小姐,長公主殿下隻有一個女兒,但敢張著嘴胡扯,仔細你的皮!」
我滿意挑眉。
「不錯,回去領賞。」
「謝大小姐賞。」
我踏入聽雨閣,江輕輕倚在窗邊,對著那抹柳色青青,吟詩抒情。
我說:「可真是好雅興。」
江輕輕慌張的穿鞋跪在地上,嬌嬌弱弱地道:「見過嫡姐。」
上一世,陸川柏怕是就陷在她這幅造作樣上吧,若我是個男人怕也會喜歡她。
可惜了。
我冷道:「掌嘴。」
「輕輕不知何處惹了嫡姐不開心,可是輕輕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她雙眼含淚的望著我,可憐極了。
倘若我沒眼尖看到她眸中閃過的怨毒之色,我或許會放她一馬。
「你一個外室子,算什麼東西,敢同我稱姐妹。」
「輕輕自知身份低微,從不敢招惹您,可今日是您先來找我的。」
瞧瞧這話術,不知道內情的人,恐怕已經會認為是我仗勢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