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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看著我嘖嘖出聲,又道:
「夫君是朝廷命官,哪個官家夫人不是賢良淑德,體態萬千的?你看看你,人老珠黃,還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江湖人。」
「被夫君如此厭棄,我是你啊,就自請下堂了。」
我瞪大眼,竟然覺得她說得好有道理!
我一向好學 ,馬上學以致用:
「那你呢?無媒苟合,這叫奸夫淫婦。」
「我是你啊,自己找個豬籠直接沉塘了。」
她沒料我不受用,當下黑了臉,咬牙切齒:「你!」倏地,她眼珠子一轉,畫風陡變,叫道:「姐姐!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此時,門外一隻大腳正踏入此間,就在穆雲出現的一刻,林月來了一個平地摔,看準了摔在我腳下,看起來就像是我故意絆她的。
「月兒!」
穆雲嚇驚慌失措,一把將她緊緊攬入懷中。
下一瞬,神色驟變,對我一頓數落:
「家門不幸,你還真是個毒婦!」
「月兒有什麼錯,你竟然要下此狠手?若有什麼閃失,就是一屍兩命了!」
「實在心狠手辣!」
林月依偎在他懷裏,怯怯道:「夫君,你別怪姐姐,是我一時沒站穩。」
「你別再為她說話了。」
穆雲對我橫眉豎眼,對林月溫柔嗬護:「你有傷哪裏嗎?肚子會疼嗎?」
林月揉著腳,要哭不哭的。
「孩子沒事,但我好像崴到腳了。」
穆雲心疼得不得了,我閃到她前麵:「我來看看。」
行走江湖不免磕磕碰碰,於這方麵,我手藝比大夫還好。
我立馬卷起袖子,說幹就幹,但是林月缺瞬間把縮起腳,一臉不悅,她當然不敢給我看,因為她是裝的。
我說我會接骨,以前夫君的的腿骨都是我接的,她咬牙切齒說不用,不敢勞煩我。
我學她茶裏茶氣:
「不是吧,難道表妹是裝的嗎?」
「腳動得挺靈活啊,快叫大夫,不然就要好了。」
林月杏目圓睜,抿唇咬牙,看穆雲看不見的時候,狠狠瞪向我。
我挑眉一笑。
她要敢讓我接骨,我就能保證她三個月下不了床蹦躂。
後宅王者,我以後她有多高明。
就這?
穆雲一刻都不想待我這裏,隨即將她橫抱起來,走時,林月的視線越過他肩膀看過來,向我投來一眼。
她掀開唇,看口型,好像是在說:「走著瞧。」
走著瞧就走著瞧。
真不明白她爭什麼。
若她安分守己當個妾室,我把夫君讓給她又如何。
反正我跟他也沒多深感情。
十幾年前,我跟阿爹走鏢經過黑風寨的時候,救下了當時還是書生的穆雲。
他被山賊攔路打劫,翻到溝裏,還摔斷了腿,好心救他上來,幫他接骨,他死活說男女授受不親,有損我清譽。
我當時年少,端的是一腔行走江湖的熱血,立馬瞪了他一眼。
「行走江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沒那麼多規矩。」
「況且,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我看了你的腳,摸了你的腿?
他非要我留下姓名和住址,日後好登門拜謝。
我沒想還會見他。
誰知道這人忒迂腐,登門拜謝的時候居然帶上聘禮,說我們有肌膚之親,已壞了我清譽,作為彌補,要娶我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