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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我沒有被王家認回來,還是個鄉下來京城讀書的土妞,每天都戴著一副笨重的黑色邊框眼鏡,不是死讀書就是死讀書,盡管如此,我的成績還是班級墊底,獨來獨往沒有朋友。
班裏幾個調皮的男生盯上我,辱罵我的長相,帶領全班孤立我。
做早操的時候,沒人跟我站在一排。交作業的時候,課代表故意把我的作業漏交。就連排隊的時候,他們都要離我很遠,將我視作不可沾染上的病毒。
我也才不過十四歲,哪怕一遍遍地告誡自己,要堅強!可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忍不住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藏進被子裏,蜷縮著身體偷偷地哭。
我性格懦弱又自卑,被欺負也從不敢還手。
沈澤川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我的世界。
那天我被一個女生叫住,她手裏捧著一束漂亮芬芳的康乃馨,在我疑惑的目光中,她一把將花塞進我的手中,支支吾吾地說:“這是三班的沈澤川送你的!”
話音剛落,她就落荒而逃。
我怔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盯著懷裏的康乃馨,過了很久,我才反應過來,激動得眼眶泛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送我花兒。
這是不是就代表,有人願意接受我?
在這個陌生而冰冷的學校,我第一次感受到久違的溫暖。
那時候的我天真又愚蠢,沒有想過,怎麼可能會有人送同學康乃馨呢?
就在我開心沒多久,一群男人就在我身後叫嚷起來:“澤川,你看!原來你訂的花被醜妹偷了!”
沒錯,他們給我取了個難聽的綽號——“醜妹”。
我驚慌失措地轉過身,抱著康乃馨傻傻地盯著被男生簇擁著的白衣少年。
沈澤川很好看,站在那群歪瓜裂棗的男生中央,顯得尤為俊拔帥氣,他一直望著我手中的花,俊眉微微蹙起。
後知後覺被騙的我,心如死灰地埋下頭。
我像以往一樣,不敢解釋,因為每次都會換來更深的羞辱。我用力地抱緊懷中的花朵,輕輕閉上眼睛,等待著一場既定的宣判。
“你叫什麼名字呀?”溫和的男聲在我耳邊響起,我猛地抬起頭,就對上一雙溫柔的眼眸,那個叫沈澤川的男生走到我的麵前,微笑著問我的名字。
不是叫綽號,也沒有責罵我,而是很溫柔地問我的名字。
可是,我卻被嚇壞了。
下意識反應,這是不是又是他們的陰謀詭計?畢竟,我被他們這樣捉弄也不是一次兩次。
沈澤川似乎並不著急我的回答,安靜而耐心地注視著我。
我終於拗不過他的執著,小聲地說出自己的名字:“王笙。”
“王笙。”他輕聲呢喃,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名字被別人念出來,也是那樣的好聽。我忍不住心跳加速,小心翼翼地看向沈澤川。
沈澤川突然說:“康乃馨代表著熱愛,我送給你就當是見麵禮。所以,要永遠熱愛生活哦。”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睜著圓圓的眼睛瞪著這個俊美優雅的少年。
不可否認的是,我的心跳又加快了。
後來,我順理成章成為沈澤川的朋友。
沈澤川,是我唯一的朋友。